头扫视了眼手腕处的死亡倒计时,心烦意乱。
怎么总感觉死亡倒计时的速度越来越快。
红帘遮掩住的花魁平静地看向这边,想来也是瞧见了这出热闹的戏。
他眉眼极其冷淡,几乎是死寂的,抬不起一丁点愉悦的情绪,冷眼瞧着外面的人吵闹。
入了花楼的人,能是什么善类。
无非就是用恶心黏腻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好在外围很快有了分晓,那女子上前一步耳语了什么,平日里百般纠缠着他的凌四小姐气红了脸跑了出去。
他不再多看。
也提不起来什么兴致。
转身回了楼上的厢房。
门突然被拍响,他收好腕口的短刃,一些暗器的银针落在腿间,衣裳垂落遮掩住暗藏的杀机。
起身去开了门。
猝不及防地和那人对上了一面。
是极其好看的女子,眉眼干净清透,看不出一丝猥琐急色的模样。
少女整个人因为跑了一段路还带着些微喘,扶着门框休息。
后面的老鸨追了上来,脸色也不大好,“这位小姐,见到人了总该拿出银钱了吧?”
“打搅了。”
余祈说完便回头,心里还有些想哭。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终于找到目标之人了,系统的钱终于能花出去了。
她连忙跟着老鸨去交钱,几乎是卡着时间点完成任务。
老鸨这才又展露笑脸,送她进了厢房。
但余祈怎么也没有想到系统只给她返五个铜板,这让她去大街上乞讨都能多讨两个子。
不带这么玩的,尤其是不完成任务还扣她的生命值。
余祈在心里憋了好多脏话。
别家神豪系统就没她家这么扣的。
“你起来。”余祈对着床上坐着的花魁再说了一遍,但对方只是抬起漆黑的眉睫。
不愧是系统认证过的。
余祈也不免称赞对方的好相貌,做一个小小花魁实在是让人委屈了。
美人斜坐在床头,面颊白皙,眉眼清冷,身上坠着一个又一个银饰,将他那疏离感化作成笼中金丝雀一般的存在。
怀中抱着他那柄古琴。
漆黑的眸子,虽说没多大的情绪波动,但却叫人升起别样的心思。
金钗簪起乌黑的发丝,髻上插着一枝清铃步摇,随着动作发出微微悦耳的声音。衣裳上缀着排排珠饰,天姿的容颜,即便未施粉黛也难掩其绝色,唇绛一抿,嫣如红梅。
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想要将人压在身下的怪异心思。
“姑娘为何要让淮竹起来?”
美人漆黑的眸子里露出来一丝不解之意,但似乎还带着些不可言说的情绪。
余祈可不管这么多:“软榻睡着不舒服,你去睡,我要睡床。”
花了五千两,难道她连睡床的资格都没有吗?
至于睡花魁什么的,余祈表示还是算了,毕竟她还没有做好要为任务献身的准备。
淮竹显然是被她的发言给说懵了,但这也是他所期许的事情。
于是他起身去了软榻。
软榻很小,美人修长的腿都只能蜷缩着放在上面,但能够不在别人身上苟合,已经是非常庆幸的事情了。
但淮竹不明白。
对方花了五千两,却什么都不做。
是为了什么?
五千两对于普通人来说,见都没见过,饶是他去官家弹琴,赏赐也顶多千两的价。
他一整晚都不敢睡。
握着匕首的手都不小心割出来一些血迹。
夜晚实在漫长。
心脏声跳得又快又急,各种猜忌对方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
现如今,他已经不是清倌的身份,奢求客人不对他做什么,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
——
是个平安夜。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什么所谓的撕扯过程,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手中的匕首被放置在床垫的下面。
匕首上还沾着些许干涸的血迹。
是余祈干的。
她进来的时候,其实有打听过花魁的相貌和出身,因此才有了几分把握。
淮竹公子原先是谢家的小公子,被抄家后变卖成了清倌,再多的余祈就没打听到了。
不过单是瞧着画像,她心里也有了些底气,这才冒险入了圆月楼碰碰运气。
包了淮竹公子整个月,余祈方才和老鸨告别离开。
依靠神豪系统在这里,大概率还没挣到钱就被惦记她钱的人给截杀了。
余祈可不想早死。
所以在花楼定了包月套餐。
至少能安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