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坠的眼球掉了出来,只留了空荡荡的眼眶。看着尤为恶心。
沈扶玉勉强从他的面部特征与衣着中分辨出来这人是强盗之一。
强盗死了。
是只有这一个死了,还是全都死了?
沈扶玉撤回手,摩挲了一下指尖,正想仔细搜索一番,忽听池程余大喊:“大师兄!”
沈扶玉循声望去,那边池程余已经站在堂屋门口了,眼里满是震惊,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沈扶玉给这副强盗尸体下了一个阵法,这才火速赶去。
草乌站在门口,幽幽地开口:“六师弟,你不要这样带着我,我骨头都要散了。”
池程余这会儿已没空回复他,他看见沈扶玉来,忙让了让身子。
沈扶玉看见屋内的场景也是一愣,里面用草席裹着很多很多的尸体,摆得也整整齐齐的,不像山匪的屋子,倒像是义庄之类的地方。
阴风吹来,屋里白帷起伏,鬼影绰绰。
沈扶玉心念一声:“打扰了。”
而后才迈步进去。
他打量了一下这些地方,只见最中心的位置,不是草席包裹,而是用白布盖着。很明显,他的地位要比所有人都高。
沈扶玉轻步走了过去,低声道:“冒犯了。”
他伸手扯下来那方白布,一张青白色的脸便露了出来,饱经风霜的面容上皱纹遍生,。
尸身十分干净,很明显是被谁打理过。
沈扶玉眸光微动,又检查了其他的尸体,也是被打理过的模样。
他检查完,又将白布和草席放回原位。
这些人大多年老孱弱,穿着破旧的麻衣,不像是强盗,像是村民。
沈扶玉一转眸,发现尸身的前面摆着几个牌位,很简单,白纸黑字贴在麦秸秆上,插在萝卜切出的底座上,乌泱泱地排列在角落里,大片的白与一列一列的黑,猛一看有些瘆人。
池程余稀奇道:“他们这是……莫不是阿户做的?”
虽然与传言有所冲突,但这桩灭村惨案中,村民死了,强盗没那好心,只剩下了一个不知所踪的阿户,说不定是这小子良心有那么一点愧疚,给村民们收了尸呢?
不过这也太怪异了吧?阿户是这种阴晴不定想帮那边就帮哪边的人吗?池程余觉得很奇怪。
“看字迹的话,像是阿户所写。”沈扶玉回答道,这牌位上的字和那些书本上的字迹简直一模一样。他又仔细检查了一边这个屋子,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我觉得,”池程余思索了片刻,探出个脑袋来,“是不是阿户和强盗原本商量的是只要钱财,但是强盗杀了村民,阿户生气,就又把杀了强盗给杀了?”
“他一介书生,如何对抗一寨子的强盗?”沈扶玉声音温柔,看向池程余,似乎是在引导他。
池程余理所当然道:“不是有绛月剑的相助嘛?”
那可是绛月剑!他大师兄成名的本命剑!说是天下第一剑都不为过。
“普通活人可抵制不住绛月剑的阴气。”沈扶玉轻声道。
池程余努了努嘴:“那就是死人呗。”
他说完便一愣,不可置信道:“阿户死了?!”
沈扶玉点了点头:“九成可能。”
不过比起阿户,他更好奇剩下的强盗都在哪里。
池程余震惊不已,这都什么事啊?村民死了,强盗死了,阿户也死了!
草乌蓦地开口:“师兄,这儿有相斥草的味道。”
相斥草?
草乌话音刚落,沈扶玉就感觉头顶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他来不及多想,电光火石间生成了一个结界,将三人保护住。
差一些,相斥草就要落到他的发顶。
结界外,铺天盖地的相斥草从上方飘落,像是有人刻意倾倒般。
沈扶玉背后的清月剑不停地颤抖着,发出轻微的铮鸣声,像是感应到了沈扶玉的危险。
池程余这时候还有心情分神,他看着沈扶玉的背后的清月剑,唏嘘道:“清月剑肯定有剑灵……”就是不知道它在哪里。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池程余心头一震,当即不走神了,老老实实拿出剑准备对抗旁人。
铺天盖地的相斥草将整个结界围得严丝合缝,好似形成了一个蚕蛹,将沈扶玉三人隔绝在里面。
可惜没用。
沈扶玉胳膊自肩膀往后,反手握紧剑柄,“唰”地一声地抽出清月剑,他转了一下剑,雪白色的剑光随之而动,剑身定住的那一刻,光与风一并爆炸开来,剑气带着无形的威压以沈扶玉为中心朝四周碾压而去。剑气所到之处,相斥草尽数化作齑粉。
他身边灵气凛冽、剑气锋利,脚尖一点,跃出结界,旁的事物难以近他的身。
沈扶玉挽了个剑花,直指相斥草纠缠的中央,一道剑息气势汹汹地飞去。
相斥草不敌清月剑,尽数如潮水般退去,沈扶玉执剑追去。
“大师兄!”池程余火急火燎地也要跟过去。
沈扶玉斥道:“别过来!保护好草乌!”
池程余一顿,不情不愿地把脚缩了回来,留在了结界中。
沈扶玉一路追着相斥草而去,跑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