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洵疯狂地摇着头,那因惶恐而极速充血的眼愈发混浊。他拼命地晃动着身上的锁链,艰难吐出毛巾他尖锐大喊:“我还有用!别杀我!”
“呵?”
秦元承笑吟吟地挥刀浅浅割开他频繁滑动的喉咙,粘稠的血似是伴着性命如残烛般逐渐消逝。
“我好心饶你一命,你却想跟皇帝揭发我。沈正洵,你以为谁都像公主殿下那样心软么。”
迎着沈正洵有些涣散的瞳孔,一张字条甩在了他的脸上。
熟悉的字迹下只草草写着一行字:秦元承背后势力不明,但确有心怀不轨,速杀之。
沈正洵看着字条飘荡着悠悠落地,他的心猛地一沉。
昨天替沈宴卿求完情后,他便藏匿于宫中谋划如何脱离秦元承的掌控。他不敢明目张胆跟皇帝说清,唯恐事发后他成了最先被报复的目标。
所以他只能伪装成旁人简单写下提醒,再偷偷塞在了皇帝的枕边。
他以为他谨慎到天衣无缝,但是昨夜他才躺下便被黑衣人绑着带出了皇宫。
此刻他恐惧地落下来泪,“皇宫里也有...你的人?”
“别杀我...”他意识开始有些昏沉,“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做。”
染血的脏毛巾忽然捂在了他的颈间,秦元承转动着手中的刀笑容甚是恶劣。
“那我要你当着太子的面亲口告诉他,姐姐与陆容景之间的秘密。”
秦元承歪头轻呼一声,“哈哈哈...真是期待他的反应,会不会恶心到发疯呢。”
走出暗室,他深吸了一口半空中凌冽的寒气。
房内,沈宴卿颤动着手指似是要醒。
站在床前的秦元承默默解开袍子,半透的里衣影影绰绰着将他的身体笼罩得格外诱人。
推开门他坐在空旷的院中,凉意似刀他却像是感知不到般阖眸休息。
“沈姑娘,您快劝劝少主,这么冷的时候是要被冻出病来的。”
才清醒的沈宴卿刚缓过神,就被柔声啜泣的婢女给吓了一跳。
顺势望向门外,院中秦元承蜷坐成一团,那耳朵上的红延伸至漂亮的肩骨,纱状的里衣下是若隐若现剧烈起伏的身子。他似是无意转头,那微红的眼尾低垂着将委屈显露。
“他愿意坐那便让他坐。”
“沈姑娘!少主他向来身子骨弱,这是要出人命的啊!”
“…吵死了。”
沈宴卿不耐烦地皱起了眉,“谁愿意喊他进来那谁就去,少来烦我。”
过了好半天,冻到步子虚浮的秦元承才畏畏缩缩坐在了床边。
“对不起姐姐,是我太过任性,竟害得你在外面晕倒。我以身请罪,只求姐姐不要对我生怨。”
无意与他纠缠琐事,沈宴卿正想开口却被他打断了思路。
“我知道姐姐厌烦我,所以我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远远看你。”
他扶着胀痛的脑袋虚弱地倚在床柱上,薄唇不安地嗫嚅着:“可是上次分别,你着实伤透了我的心。你想打探什么直问便是,为什么要引诱我却无情推开我,在你眼里我仅仅是太子的垫脚石吗?”
沈宴卿忽而哑然,看着秦元承那因为浓愁而黯淡的眸子,她自责地叹了口气。
“大概真的是我太过自私。”
秦元承用力摇了摇头,“是我甘心做姐姐的信徒,只要你能开心,我愿意被你利用。”
“姐姐...”
他身子晃了晃,下一刻他面色苍白地摔在了她的怀中。
“我好难受。”
他神色痛苦地揪着半敞的衣领,那脸颊处迟迟难消的红晕更衬他的嘴唇没有半分血色。
沈宴卿担忧地抬起手,摸到那滚烫的额头时她不免惊呼:“快去请郎中。”
“不要,姐姐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说着,他扯着她衣角哭得梨花带雨。
“求求你把我留在你身边,我会烧饭也会缝衣,甚至你与太子哥哥的孩子我也能帮忙照看。我什么都能做,只要姐姐愿意留我。”
“你...”
沈宴卿愣怔望他半晌,终是无力地垂头无奈叹息。
“不是已经都算计到要做我驸马了吗,还在这演什么苦情戏码。”
闻言秦元承懵懵地抽噎几声,“什么驸马,姐姐你在说什么?”
“还在假装不知情?”
“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眼底那清澈的疑惑,让她一时犯了难。
犹豫片刻她只好另择话头,“那沈正洵呢,他是不是在你手上。”
他的费解愈发清晰,“沈正洵又是谁?姐姐,你今日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
沈宴卿分辨不清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胸中憋闷了一口不上不下的气,她却不知该撒在何处。
“算了。”
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她疲倦地揉着脑袋,“顾锦宁那边你动手了吗。”
秦元承轻轻蹭着她柔软的身体,闷声应答:“都已准备万全,昨天她来见我时,我又故意讲了一些难听的话,可能她现在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