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卿的表情瞬间凝固,她迟缓地转动脑袋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沈寅止,小心地伸出手指戳了戳沈寅止的脸颊,“你的伤好些了吗。”
沈寅止微微动了下脖子避开她的触碰,他自顾自地扣上食盒的盖子语气生硬地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干嘛凶巴巴的,好几日没见怎么脾气变得更差了。”
沈寅讥讽地哂笑着,“那准太子妃不妨告诉告诉臣怎么才算是脾气好。”
听出他言语间的嘲讽,她更加费解。刚刚的好心情在见到沈寅止后全散了个干净,一时间她心底也生出了许多不满。
她顺着他的话故意刺激他,“那沈大人就要三拜九叩,向我说你错了。”
沈寅止怒极反笑,“那太子妃还想臣做什么。”
“愿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的事和、我、无、关。”
眼见淡淡的火药味蔓延,奕元急得满头大汗,他扯着沈宴卿的袖子为难地说着:“沈姐,其实大哥他这几日...”
“你给我闭嘴。”
沈寅止厉声呵斥,随后便沉着脸一言不发。
而同样怄气的沈宴卿也抿着唇不吭声,就算是下了马车她也有意慢下步子和沈寅止拉开距离。直到身子绷得挺直的沈寅止消失不见,她才气恼地剧烈起伏着胸口。
“动不动就对我发火,拿我当什么了。”
奕元摸了摸冰凉的脑门,纠结的不知该怎么把这几日情况尽数讲给她听,“其实大哥他一直在想着你,但就有些时候他很容易说反话,就是那种越在乎但越不会表现出来。”
“少跟我提他。”
沈宴卿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紧走两步甩开话里话外都在为沈寅止开脱的奕元。却不成想才拐入房中,撩开帘子迎面险些撞入停在此处的沈寅止怀中。
她紧急收住了步子,可不等她缓过神,沈寅止就抓着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抵在墙壁上。
“放开我!”
她激烈地挣扎着,碰撞间她几次触及他的伤口。
“嗯...”他面色苍白地低声倒吸了口凉气,就连钳制她的力气都小了不少。
她一眼就发觉他的异常,懊恼的神情里慢慢多了些许担忧。就在她心软时,他终是强硬着把她拥入怀中。
“是不是我不去接你,你就再也不会回沈家。”他声音低醇喑哑,那微垂的眼帘里藏着疯狂生长的思念。
说着,他更加贪婪地拥紧了怀中身子有些发抖的沈宴卿,“我错了。”
“嗯?”
“你那时不是说要我说我错了。”
“那三拜九叩呢?”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沈宴卿不情愿地叹了口气,“快放开我,这样搂搂抱抱算怎么回事。”
可沈寅止却仿佛置若罔闻,“我想你。”
不知过了多久,沈寅止才不舍地慢慢松开束缚。原本环着她后背的手渐渐下滑落至她的腕间,任由她怎样挣扎他也绝不放开她的手。
“卿儿,我有话想对你说。”
他呼吸有些急促,宽厚的肩都跟着微微颤动。那深邃的眉眼里满是强势的占有,占有之下竟是毫不掩饰的哀求。
似是察觉出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沈宴卿慌忙抬手堵住他才张开的唇。
她匆匆别过头,气息不平稳的先他一步开口:“别说,我不想听。”
是良久的沉默,是风停的寂静。
直至她手臂酸软无力垂落,他溃散的理智也逐渐回笼。
“最近...还好吗。”
“还好。”
“有想起...我吗?”
“一点点。”
沈寅止闷声应着,他失落地耷拉着嘴角,坐在桌前静静望着茶杯的花纹,可余光却忍不住看向慢条斯理平整着衣服褶皱的沈宴卿。
心中的欲望因为分离而变得更加沟壑难平,在无数个难眠的夜他都在想此刻的她会不会依偎在谁的怀中,又会不会羞红着脸说些他根本没有机会听到的话。
“怜芝的状况好些了吗。”
沈宴卿想起那日分别前,她派人将行为异常的怜芝送回沈家。如今已过数日,想来应该会有些好转吧。
沈寅止把玩着她腰间系着的香囊,淡淡道:“不清楚,都是奕元给她送去一日三餐,除此之外我没见过她再出现。”
停顿片刻,他思索着共享他先前发现的消息。
“顾家贪污一事应该为真,但大理寺中示众的圣旨应该是假,两罪并罚也足以抄他满门。不过皇上似乎暂时还没有铲除顾家的打算,也可能是因为顾锦宁在宫中周旋。”
“不过如果刑部顾尚书撤职,大概率就是爹上位代替。所以不管顾家一事真相如何,我们的目的最终都是刑部尚书的位置。”
“但就怕顾锦宁有喜,皇上如今最看重子嗣,一旦她有了孩子那保不齐皇上会依着她性子饶了顾家。主要是皇上对顾家的态度也不是很明朗,这也是我们没贸然行动的原因。”
沈宴卿想了想,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点倒也不必担心,皇帝同样也很痴信阴阳。若她有喜我们遣人多做些手段,引导旁人觉得她腹中胎儿乃大凶之物,这样她顾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