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踉跄进门险些绊在门槛上,她浑身颤抖地指着前院的方向,焦急地语无伦次:“小姐!大少爷正在拖延时间,您快从后门逃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宴卿诧异的脑子跟着嗡嗡作响,脚下动作却没停跟着丫鬟往出走。她迅速理着近两日发生的事情,却仍是根本想不出自己在哪里招来的是非。
只是才出院门,一支长箭就直直射穿她摆动的裙边。冰凉的箭矢划破衣物紧贴着皮肤擦了过去,吓得她当即双腿酸软。
温热的血渐渐濡湿了雪白的胫衣,她面色苍白地望向长廊里高举弓箭瞄准她的侍卫,任由快步围过来的官兵按着肩膀迫使她跪下。
“卿儿!”
视线右移,她看到侍卫身边同样被官兵死死按着的沈寅止正拼命挣扎,那本就深色的布料在伤口撕裂渗出的血水晕染下,更显幽暗。
“大胆恶女,残害皇嗣,罪不容诛!奉皇后懿旨捉拿沈家长女入狱,听候发落!”
侍卫缓步上前,他抽出佩剑横指沈宴卿颈前。
他厉声训斥:“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给我老实点儿!”
“臣女不知自己所犯何事,还请大人明示。”沈宴卿神色凝重地看向面无表情的侍卫,先前在秦宅就狂跳的心在此刻更是达到了顶峰。
侍卫冷冷盯着她,“跟我嘴硬毫无用处,若不是你因妒而对太子下毒,如今殿下又怎会昏迷不醒。我劝你还是乖乖认罪,否则天牢大刑走一遭只会让你临死前更痛苦。”
沈宴卿愈发费解,“臣女冤枉,近几日我未曾与殿下相见又何谈下毒。”
侍卫冷笑一声,“沈姑娘,有什么冤屈还是跟阎王爷诉吧。来人!把她给我押走!”
路过沈寅止身边时,他讥讽地看着一脸阴戾的沈寅止,“一向秉公断案的沈少卿,竟也只是个徇私的窝囊废。还是省省力气,早点为你庶妹打口棺材,料理后事吧。”
沈寅止愤怒地攥紧了拳头,望着他们浩浩荡荡离开沈家,思虑片刻后他没有半点犹豫就备马往顾家赶去。
一直躲在房门口偷看的沈玉棠害怕地捂住了胸口,她胆战心惊地对若有所思的谢氏说道:“谢娘,她犯事不会牵连到爹和大哥吧。”
谢氏轻抚着脸上微微突出的疤,拧着眉却哂笑道:“她咎由自取罢了,真以为太子是什么金子,谁都有本事握在手中吗。”
“什么金子,我看他就是个祸水,谁碰上就要倒大霉。”
沈玉棠恶寒地搓了搓鸡皮疙瘩顿起的胳膊,她躲在谢氏身后悻悻地缩着脖子,可稍稍平复后她眼里却又有了几分期冀。
“不过现在争夺太子的人都要丧命,那她们斗到最后岂不是留我坐收渔翁之利?”
谢氏嘲弄地看着沉浸在太子妃之位幻想中的沈玉棠,微勾的唇角泛起一丝阴狠。
而另一边的沈寅止才下马,便不顾着阻拦硬闯进了顾府。
一脚踹开顾锦宁卧房的门,他怒气冲冲走到正描眉画鬓的顾锦宁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恶狠狠质问:“说!是不是你在背后搞小动作!”
顾锦宁轻轻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平静地望着他的眼,“原来沈大人也会有这样一面,你我十几年的情谊当真是比不上才在沈家住了不足两月的妹妹。”
她故意咬重了妹妹二字,迎着他的目光她弯眸浅笑,“沈大人莫不是忘了昨日对你苦苦哀求的人是谁,如今我不过一个身不由己的尚书女,又哪里有本事算计你的妹妹。”
沈寅止厌恶地推开她,“别以为把一切推到卿儿身上你就能平安无事,只要有我在,你绝不会得逞!”
顾锦宁掩唇笑着点点头,边照着铜镜整理衣服褶皱边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无辜神情。
“我可比不上在家养伤偷来清闲的沈大人,我还要进宫面见皇后帮她断案呢。注定是个劳碌命,不像沈大人现在这么逍遥。”
见沈寅止怒气愈盛,她笑意更浓,“沈大人千万别意气用事,若是因此耽搁了皇后的要事,小心招来余怒害得整个沈家受牵连。”
整理结束她站到沈寅止面前,踮起脚尖微微挑起他的下巴,“一个贱命的庶女,和整个沈家的仕途,想必寅止哥哥能知如何取舍吧。或者你求求我,没准我大发善心留她一个全尸。”
“顾锦宁!”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她,颈间青筋暴起,“我一定会查清真相。”
顾锦宁像是极其认同的用力“嗯”了一声,她眼尾下垂显出几分可怜又鼓励的表情,“寅止哥哥要加把劲哦,否则只能抱着她凉透了的尸体说一些根本不会有人在意的真相呢。”
说完,她大摇大摆出门。
在沈寅止看不见的地方,她眸光森冷地盯着天边逐渐西沉的余晖。
一阵寒风吹过,她的发丝飞起露出后颈上一道紫红色的伤痕。
“这一次,我不会再输。”
三日前。
送走宾客的顾锦宁心神不宁地敲响了书房的门,进来后她一声不吭地站在案桌前偷眼看着正拨弄算盘的顾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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