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夜晚,楚心将窗户紧紧的关上,不是都说这里很温暖的吗,为什么此刻也会飘起那一点点的小雪来了呢?
“陛下今日能叫我过来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不知是有什么事呢?”
楚心一步一步的挪回了原处,坐在对面看着元珩。
好像和记忆里的面容有几分的相似,但不变的还是虚弱的嘴唇以及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药气,便可知道肯定是多年以来都喝药的缘故。
“只是觉得缘分甚是奇妙,倒是没想到会见到曾经多年前遇见的人,倒是瞧着你如今这番光景颇有几分的恍惚。你从前再如何也是大楚的公主,如今真的愿意留在这里吗?”
元珩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毛茸茸的最是暖和,今日的他看起来好像是尤为的虚弱,所以便来了药园,让宋太医父女继续做的碗汤药送过来。
喝完之后便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呼吸也是顺畅了许多。
自己的病也真的是多亏了宋太医,多亏了他们父女两个时常外出采药,所以这药园里各式各样的药可都有。
“其实陛下不知,今日的悲剧亦是我的愚蠢才造成的,所以我根本就不能去怨恨,若是真要怨的话也只能去怨恨自己的愚蠢,颇有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楚心自责地低下头,其实除了要怨恨自己的愚蠢之外,更多的是对不起母亲啊!
曾经听到消息母亲是病逝的,他时常不敢去回忆,只要一回想便会觉得当初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可恨。
“你脸上的伤痕倒也不像是初见时那般的深了,像是淡了许多,我对你最有印象的是你的眼睛,曾经你是遭人欺负,可你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很有光彩,现在却是暗淡了下去。”
元珩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此刻外头轻轻飘下的雪一样。
“记得当初阿芸把我带回来时,说这里很温暖,可为什么到了冬日还是下起了小雪呢?”
楚心不愿再说这些,便将目光看向窗外,其实窗户关了也看不到什么,只不过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她害怕再说起从前的往事每,每次一提起便是满心的愧疚,最对不起的人是母亲。
“到了冬日再怎么温暖也终究是会下雪的,不过南梁不会下大雪,只会像此刻一样飘一些小雪。”
元珩浅浅地笑着,“我还记得去楚宫的时候也是冬日,那里也下了一场大雪,走在地上鞋子都会湿了,可是南梁这里却不会,只有薄薄的一层,一踩上去可就看不见了。”
说着说着元珩就笑了起来,雪是洁白的,轻飘飘地从天上落下来,静静的覆盖在地上只有那么浅浅的一层,人只要一踩上去也就看不见了。
还记得小时候去楚宫时也有一场大雪,那里的雪才叫深呢,脚踩下去还会踩出一个大窟窿连鞋子都会湿了。
“原来陛下还记得这么清楚呢!”
若是真正仔细算起来的话,原来在楚宫里的时光竟然才是最幸福的,甚至冷宫里的那段日子好像也挺幸福的,她和母亲互相取暖时刻待在一起。
楚心觉得最难熬的便是北齐的那几年,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存在,和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其实想想也是,萧止和楚颐才是名正言顺拜的天地的夫妻,有什么事情他们两个自然会商量,关她什么事呢?
只不过想到了那一晚惨死的芊芊,总归是心有不甘啊!
“你说什么?陛下身子不适又去了药园?”
宁贵人本来都已经在床上躺着准备休息,却听到身边的锦绣过来通报,赶紧着急的起身梳洗。
上次没来通报也就算了,这一次既然知道了陛下在药园,那她可是一定要前去照顾的。
陛下有时候一发病起来就不爱喝药,这可是最最要不得的,不管怎么样宋太医调制的药一定是最有效的,可绝对不能停啊!
“贵人,现在外头正在下着小雪,还这么的冷,陛下那边自然有人伺候,更何况既然未曾宣贵人过去照顾说明…”
锦绣心疼地劝着,本来主子都已经梳洗完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自己也不想过来通报的。
可是主子最是在乎陛下,也不敢耽误了这个消息,现在外面寒风可一直都在吹呢,要是再过去的话怕是有些麻烦。
“够了,你不用再劝了,上次没来通报也就算了,这一次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可是一定要请去照顾的,陛下身子本就虚弱,身边一定得有人照顾!”
宁贵人目光坚定,刚一掀开被子便倒吸一口凉气,的确是挺冷的。
但也根本不顾及这些,就是一定要亲自过去照顾陛下,一定不能再像上次一样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
虽说知道那个女人身子残缺,脸也毁了,可到底还是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一直以来都习惯了自己独一无二的位置,即使是一个残缺貌丑的女人能够劝得陛下喝药,也让她心里觉得有些膈应。
上次不知道也就算,了这一次既然知道了那就一定要亲自去照顾,顺道也是瞧瞧那个女人是有多么的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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