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轻轻将其其格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走到门口。
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众人都在,听到门响一齐转头看过来。
没有人开口和叶离打招呼,似乎在用这个态度表示,就算他是钦差,众人也绝不会允许他包庇凶手。
叶离迎着众人的目光,淡然说道,“我已经问过小其子的口供,她已经招认了,方书办是她杀的。”
众人没想到叶离竟然真的会承认人是其其格杀的。
准确的说,众人压根不相信叶离会追查凶手。
当时的情景已经很清楚,凶手分明就是其其格。
叶离要做的该是找借口替其其格脱罪才是。
不过,众人转念之间又释然了。
用一个手下小太监换一个朝廷命官,怎么算都是赚了。
这种事换成他们,也一样会这样做。
却见叶离嘴角勾出残忍冷笑,“小其子杀的好,姓方的他该死,敢觊觎咱家的人,他也配!”
众人被叶离不加掩饰的跋扈惊呆了。
继而涌生出极大的愤怒。
“钦差大人这是什么话,方书办怎么说都是朝廷命官,不明不白死在一个小太监手里,这这这,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你太肆无忌惮了。”
“身为钦差竟公然藐视朝廷,我要上书奏你一本。”
叶离冷笑连连,仿佛嫌众人的愤怒不够大,故意拖长声音,“尔等还知道咱家是钦差,姓方的却敢觊觎咱家的人,咱家只是当时没在,在的话,咱家会亲手要他的狗命,哪里轮得到小其子动手。”
“咱家有御赐金剑在手,尔等休要啰嗦。否则惹得咱家烦了,一时冲动之下,说不定会做出点什么来。”
众人脸色铁青瞪着叶离,却也真的不敢再轻易开口。
叶离有金剑在手,摆明了就是耍无赖,众人一时半刻拿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万一真死在他手里,即使将来回京后,他会被治罪,死的人也回不来了。
没人舍得用自己命换一个太监的命。
双方僵持片刻,工部一位年纪老成的官员长叹一声,开口打圆场。
“人死为大,先处理方大人的后事吧,不能让他就这样到那边去。”
“其他的事我们上岸之后再说,有我们这么多人作证,方大人不会蒙冤的。”
众人狠狠瞪叶离一眼,沉默着先行离开。
叶离回到房间,关上门,长出一口气。
他用这种方法应付众人也是无奈之举。
否则便要解释其其格大半夜出现在方书办的房间,以及方书办自镣的理由。
就不得不牵扯到他和其其格的真实身份。
所有他只能选择直接堵住众人的嘴。
只是,要委屈其其格背上杀人的罪名。
至于回京之后会面对什么样的责难,叶离暂时顾不上了。
先处理好赈灾事宜为重。
接下来的行程都行平顺,除了众人不再理会叶离和其其格,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众人的故意冷待对叶离来说却是好事。
他最担心的便是其其格性格太过单纯,不小心说漏嘴,眼下倒不是必有这样的担心。
十日之后,船队来到大运河的终点站杭州。
叶离换上正装带领众弃船登岸。
杭州及附近州府官员已经在岸边等候,朝着叶离手中的御赐金剑三叩九拜,齐呼万岁万万岁。
再向叶离请安。
叶离含笑请众人起身,互相寒暄几句,被请入驿站。
杭州知府程维德是地方官中官位最高的,且又是在他的管辖之地,便以主人的身份招街叶离。
叶离却拒绝了程维德为其摆接风宴的提议。
“我是受陛下之命,前来江南赈灾的,灾民的温饱还没解决,哪有心思自己享受美食珍馔。”
“程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等我安置好灾民,再与程大人把酒言欢。”
程维德本来也没把叶离一个太监放在眼里,不过是面子上客气客气。
叶离拒绝,程维德便也没再邀请,寒暄几句便离开了驿站。
有人看出叶离与其他同来的官员之间气氛紧张,私下说予程维德。
程维德冷笑,“龙椅上那位也是个没脑子的,派谁来赈灾不好,派个太监来。那些朝廷命官在一个太监手下做事,心里能舒坦?”
“看着吧,那些人别说帮忙了,不给姓叶的挖坑下绊子就不错了。”
亲信连连点头,之后又问:“那我们?”
“我们?”程维德迈上马车,靠坐下来,“赈灾的事又不在本官治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姓叶的那边,回头你让人送桌席面过去意思意思就行了。”
亲信点头称是,殷勤的帮程维德按摩肩膀。
叶离一行人在驿站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坐上驿站提供的马车前往发生旱情的令县。
今县距离杭州只有两百里,但这是直线距离,事实上今县四周被群山环绕,从山路过去,马车要走上五天。
前面两天还好,可以走官路,晚上也能找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