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喜欢钱,燕月馨和叶离也不例外。
燕月馨一撩龙袍在木箱前席地而坐,一件一件把珠宝从木箱里取出来摆在身边。
每取出一块都要爱不释手的细细欣赏一番。
“小离子,这么大的红宝石朕从来没见过,得值多少锭银子啊。”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羊脂白玉,朕现在才知道,这前见过的那些,都是滥竽充数。”
“这是猫眼?这么大个儿,叫虎眼才合适……”
叶离不禁莞尔。
难得燕月馨这样高兴,他也不去阻止,只是取了一张厚厚的软垫让她坐在上面,防止着凉。
燕月馨过足瘾,依依不舍从地上站起来。
郑重其事问叶离,“如果朕想攻占东域,需要多少兵马?”
叶离摇了摇手指,“不需一兵一卒。”
燕月馨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叶离却给出这样的回答,不禁勾起好奇心,“这话是怎么说的?”
“因为陛下不会真的想发兵东域。”叶离说完,笑了笑,扶她去桌边坐下,“好了,陛下玩了这么半天,点心都快凉了,先用早膳吧。”
燕月馨吃了两口,“朕的确不会轻易用兵,成也好败也罢,受罪的是百姓。”
叶离帮她捡两个小笼包放在碗里,“奴才知道,陛下的心里能容下得天地,容得下黎民,陛下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燕月馨轻轻咬破一个汤包,将鲜甜的汤汁慢慢吸进嘴里。
天选之子吗?
也许是吧,三位兄长但凡有一个活下来,这皇位也轮不到她来坐。
可是,如果让她选,她宁愿不要这皇位,只想让亲人都好好的活着。
两箱珠宝给了叶离和燕月馨此时最大的底气。商量以后决定托赵无极卖掉。
他们眼下需要的是真金白银。
燕月馨舍不得,却还是忍着一块一块亲手放回木箱里。
叶离安慰她:“将来我们有钱了,奴才陪陛下去东域挑更好的来。”
燕月馨笑了笑,心里却知道这不过是安慰她的而已。
她相信叶离能替她赚到足够多的银子,可是一国之君哪里机会离开京城?
叶离亲自将珠宝送到赵无极手上,赵无极感动的差点当场飙泪。
燕月馨将这么多珠宝放心交给他处理,可见是打心眼里信任他,赵家从此无忧了。
叶离回到上书房,燕月馨看到他便想起那些还没捂热就送走的珠宝,轻轻叹了口气。
“陛下您看这是什么?”叶离凑到燕月馨身边,变戏法般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
燕月馨惊喜的抢到手中把玩,“您怎么想着把它留下来?”
叶离本来还想着,这玉牌品相这样好,定然能卖个大价钱,留下有点可惜,看着燕月馨的笑脸,顿时觉得值得了。
“陛下的心爱之物,奴才自然要帮您留下。”
燕月馨心里暖胀,似乎有什么在悄然生根发芽。
她以为她掩饰的足够好,叶离却还是发现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块玉牌,可见是对她真的很上心。
父皇母后和兄长们相继离去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在意她了。
接下来的几天,二人睡前多了一项固定活动,一个床上一个地上,畅想拿到银子之后,如何大展拳脚,一两变十两,十两变百两……
每天都在重复差不多的话,每次都心潮澎湃。
银子还没回来,先收到边关告急,胡人达达部犯边,已经攻占两座城池。
朝野震惊,朝会上议定由镇西大将军黄承业率十万兵马火速赶往边关,兵部侍郎李洪任监军,随军协调粮草等事务。
燕月馨为表对此次增兵之重视,亲自送将士出城。
回宫后却一脸愁容。
叶离见过燕月馨生气、发火、想杀人,却从没见过她发愁。
走到她身后将她的头扶靠在自己胸口,手指轻柔的帮她揉着两侧太阳穴。
“陛下不必过于忧心,奴才虽然不懂朝政,却也听说过镇西大将军当年神武退敌的事迹,李大人在百姓中也有不小的口碑,由他二人带兵,自然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燕月馨微闭双眼,长长叹了口气。
“你说的都对,可是你一定不知道,黄承业是左相的手下,而李洪是右相的手下。这二人一起出征,原本就是左右两相争夺兵权僵持不下,不得不互让一步得出的结果。”
“朕现在就能想象得到,黄、李二人到了边关,会如何互相拆台,指望他们得胜?呵呵。”
“等着吧,二人必败无疑,到时定然又是一番推诿、互泼污水,最后胜出的一方派人换下失败的一人,才是真正对敌的时候。”
燕月馨一拳砸在御案上,笔挂、笔洗一通乱晃。
“叶离,朕好恨,恨这些人弄权置百姓生死如玩物,更恨自己无能。”
叶离捧起燕月馨的拳头,果然看到手掌一侧红肿了一大片,用帕子包了一块冰块帮她敷着,“陛下,奴才不懂这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您。只能说,您已经很努力了。”
“奴才相信总有一天,您会改变这种状况。”
“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