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业虽面上慌张,可心里却有底得很。
当年所有的证人证物都由老太太亲自处理,除了孩子被抱回来,绝不可能留下其他东西。
“太子殿下久不理朝政,如今刚上朝便插手臣内宅琐事,怕是不妥吧。”
祝业趴在地上跪着,可却话中带刺。
“内宅琐事?”穆谨行冷笑一声,将内务府一早准备好的卷宗丢在地上。
“宁国侯府乃皇家远亲,侯府之人皆在皇册之上,你妄图混淆皇室血脉,还当此为内宅琐事。”
“难道这大宋的天下,竟是你祝家的不成。”
这顶帽子扣下来,无异于当朝定祝业谋逆之罪。
祝业心下一惊,赶忙俯首认罪。
“殿下恕罪,老臣已上了年纪,偶有糊涂之言,望殿下切莫在意,可殿下说老臣混淆血脉,这罪,老臣可万万担当不起啊!”
穆谨行似乎早知道他有这一出,嘴角勾起,轻轻挥了挥手。
“来人,宣陈氏进殿。”
话音刚落,太监便领上一个布衣素服的女子,脸上有一道贯穿整张脸的伤疤。
“祝郎,不知你可否还记得我?”
祝业猛地抬头,近在咫尺的狰狞面容吓得他大叫一声,连连后退。
“当年,表姑母要我为你诞下麟儿,承诺放过我的家人父母。”
“可我等来的却是一场冲天大火和一把利刃。”
“可我命贱,活了下来,不知道这么多年,表姑母靠着杀人夺宝得来的金银,有没有叫您坐稳宁国侯这个位置?”
“啊!”祝业眼底红光一闪,面前的人影和当年的大火重合起来,好似地狱索命的厉鬼,重新爬了出来。
他抱着脑袋疯狂后退,嘴里还不断念叨着什么。
“老太太,都是老太太的意思!”
他父亲子女众多,根本轮不到他继承爵位。
可老太太偏偏选了他,这么多年,他战战兢兢,不曾有丝毫违背母亲的意愿,却不曾想有了如今的祸患。
“来人。”穆谨行适时开口。
“宁国侯祝业,扰乱宗法人伦,殿前失仪,罔顾人命,剥去他的公侯服制,殿前杖责三十。”
“此案移交刑部大理寺协同查办。”
祝业被人拖了下去,按在大殿之前,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
而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官家,却自始至终未曾开口。
是故意纵容,还是怜惜这个儿子命不久矣?
一时间,朝堂之上暗流汹涌,各路人马心中都有各自的盘算。
另一边,祝卿安正带着南柳出发找人。
她本以为找到玄武还需一些时日。
拜托,那可是玄武。
神兽里出了名的内向自闭,给他一个山头能偷偷蹲几千年不出门。
找不到玄武那可太正常了。
可南柳听她这么一说,却忽然想起曾经遇到过的一个人。
“那人从不出门,每日指教小厮采买好东西送到门口,待夜深人静之时出来拿。”
若不是他放出蛊虫四处查探,定然也找不到这人。
这人似乎也格外敏锐,在南柳第二次放出蛊虫时便抓到了他,自此二人便开始有了联络。
但也多是这人主动找他。
玄武所住的地方离闹市不远,只是看起来常年大门紧闭,像是无人居住的样子。
南柳下了马车,敲敲门,果然无人应答。
“武大哥,我是南柳,这边又有些图纸需要武大哥做出来,不知有时间吗?”
门内依旧一片死寂,放佛南柳在自言自语一般。
祝卿安看着眼前冲天的玄武之气,眯了眯眼睛。
“放蛊进去,他在里面。”
南柳自然听她的话,放出本命蛊虫,顺着门口的缝隙钻了进去。
蛊虫才探头,便被什么人装在了盒子里,原先紧闭的大门突然开了一条极细的小缝。
一只红色的瞳孔望向门外,“何事。”
“武大哥,我家掌柜得想见见你。”南柳客客气气。
“云茉儿?”那只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见。”
“非也。”南柳单手撑门,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的祝卿安,“我家新掌柜,祝卿安。”
“祝卿安!”
玄武的声音瞬间拔高,下一秒果断关上大门,“就是那个汴京都在传的混蛋纨绔祝卿安???”
祝卿安才不给他这个机会,她足尖一点,直接越过大门,吊儿郎当地坐在门廊之上。
“怎么?给个机会认识认识?”
玄武:吓得直接昏古七!
玄武哪见过这阵仗?当即蹲下身子缩成一团,“你走吧,我是不会和你们祝家人回去的!”
“祝家?”祝卿安眉头一皱,“没人告诉你,我和祝家断亲了吗?”
“别再来了,你的妹妹日日上门,再来我就搬家了!”
玄武崩溃大喊,看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立马钻进去。
谢以兰?
祝卿安歪歪脑袋,她怎么知道这里有玄武?
管不了那么多,先带走再说。
“嘿嘿嘿。”祝卿安满脸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