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通,祝老太太也不想再在此处费心,索性手一挥推说是累了,要早些休息,便让众人都回去了。
只临走时叮嘱祝卿安和谢以兰,别忘了每天要练十张大字。
二人穿的一模一样,身边又跟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大丫鬟,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行了个后便都离开了。
祝卿安有心想躲谢以兰这个学人精,故意挑着府里的小道七拐八扭,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谢以兰恨恨看了眼祝卿安消失的地方,跺跺脚,脱下手里的镯子,狠狠砸在了地上。
“二姑娘。”身后的知春声音阴冷,语调平平,“您忘了老太太说的话吗?”
谢以兰身子一抖,咬了咬嘴唇,“知春姐姐,兰儿没忘,祖母说要兰儿紧跟着姐姐,好好学学她的一举一动。”
“兰儿这就回去练字,定将谨遵祖母教诲。”
谢以兰这边乖乖回了院子,脚程快的祝卿安早已回来,甚至已经练完了大字。
她说是十张的,可没说一张上写几个。
祝卿安大笔一挥,每张纸上只落一个大大的字,写完十个,立马鸣金收兵,指挥丫鬟搬了个躺椅,躺在树下歇息。
仙髓难得,多为天生自有,可祝卿安却在师父的藏书中,见过一个不一样的人。
万民祈髓。
传闻南朝有一皇子,自幼便不受宠爱,养在冷宫之中多与狗夺食。
但某日叛军派刺客入宫,将皇室子嗣残杀殆尽,独留下他躲过一劫,老皇帝虽无奈,但也只能由他继位。
这位皇子继位后广开言路,海纳人才,又亲自耕种以求天下太平,他在位三十余年,南朝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他死后,天下百姓哀泣七日有余,除皇家宗庙外,另立庙设祭,如此数十日,原本驾崩的皇帝起死回生,在万民的景仰下竟生出仙髓,自此飞升上界。
这样的故事看似随意,实则蕴含了想要后天生髓的全部条件。
其一便是肉身许为皇室血脉。
自古皇室身负真龙紫气,本就有大气运,更别提这位皇子后来还成了货真价实的真龙天子。
其二便是广开言路,聚集天下才气。读书人自有灵气,皇帝听劝诫,用人才,便可聚才气洗自身精气。
其三也是最后一点,便是万民归顺,天下太平。万民和顺,天地之间正气涤荡,又顺应民心流入皇帝身上,最终完成伐髓,脱为仙髓。
祝卿安想为穆谨行重铸仙髓,此方法最好不过了,再加上她自身的灵力助力,穆谨行必定会重获仙髓。
至于她自己,她自认已做过横行天地的神仙,也变过无知无觉的魂魄,如今成了有血有肉的凡人,好好体验一把凡人的人生,也便毫无遗憾了。
可当下最重要的,便是为穆谨行夺嫡。
虽说穆谨行已是太子,可当朝氏族盘根错节,皇帝手里也没多少权力,要想后面的事能施展开手脚,收权那是必须滴。
宁国侯府,便是祝卿安想砍下的第一刀。
祝卿安心里琢磨着事儿,耳边却传来一道低沉且磁性十足的声音。
“安安,你干嘛呢?”
祝卿安一转头,余松韵跟个猴儿一样挂在墙上,眼神故作深沉,捏着嗓子拼命夹。
祝卿安:......
谢了,魂都快夹没了。
她抄起脱下的绣鞋,一下砸在余松韵头上,正中红心。
“装神弄鬼什么?快下来。”
原身爱慕余竹韵,自己的院子也特意选的和余家只有一墙之隔,没想到却便宜了余松韵爬墙。
余松韵也不恼,怀里揣着鼓囊囊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给祝卿安看。
“安安,这是谢家人托我给你带的。”
昨日他听说安安出宫了,兴冲冲地跑去谢家找她,却正巧碰到了谢家一家正聚一起愁云惨淡。
“这是谢大叔做的弹弓,谢大哥买的糖葫芦,谢小弟写的信。”
祝卿安看着余松韵跟献宝一样拿东西,拿着拿着还一拍脑袋,一脸懊恼。
“对了,忘了宋姨做的油润鸡。”
他撒腿跑回墙边,布谷布谷的叫了两声,墙那头颤颤巍巍支出根棍子,上面还挑着个篮子。
“安安你放心,我都看着没人才来的,定然不会让人知道你我私会!”
余松韵笑的阳光灿烂,将装着油润鸡的篮子举在头顶一路小跑。
“你能换个词儿吗?”祝卿安态度诚恳。
余竹韵已读不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叠好的大白纸,铺在祝卿安面前。
“安安,你写吧,我知道你肯定很想谢大叔他们,你写多少我都能带出去,等下次私会我再给安安你带回来。”
嘿嘿,安安真好听,怪不得谢大叔一家都这么叫,往后他也这么叫安安!
余松韵暗自开心,祝卿安一口油润鸡卡在喉咙里,咳嗽了半天。
“信就不必了,你替我带句话就好。”
她如今已换了心思,不是原先过一日算一日的样子了,既要开始做执棋人,谢家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你就说,安安如今过得很好,叫他们忘了我便可,别和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