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义。况且,陈馀此人极度自信,自己的大军背靠营寨,而韩信手中只有不到三万的兵力,哪怕再多十倍,三十万大军前来围攻,胜算都很小,他如何会怕?
韩信听到此处,轻轻笑了起来。他对张耳说道:“好似这些将领都有同一个毛病,就是轻敌。魏王豹如此,陈馀也是如此。”
张耳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内心仍旧有些忐忑。虽说他之前听说了韩信几日内灭魏的事迹,但此战或许有一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而这次,他又是带领几万新兵,去对阵人数七倍于己的赵国,次次这么玩,真的就不会玩儿脱吗?
他问道:“那将军是否立即起营,越过太行山?”
然而韩信却说道:“再稍待片刻,我先前派出去的人,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先前派出去的人?张耳疑惑不解,难道他派出的眼线,还不止自己一个?
二人在营帐中静静等候了片刻,果然便有一名斥候来报,称自己的小队已前去井陉一带仔细探查过了,井陉口前后,以及邻近通路均未见赵国军队的布防。
得知这个信息后,韩信随即下令,全军即刻起营,由井陉北道穿过太行山脉。
张耳在一旁听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韩信做好了两手准备,并不仅仅是听了自己带来的消息,就能够放心进军了。
他不禁叹道:“大将军居然这般谨慎?”
韩信说道:“兵家大事,不可不察。陈馀手下的李左车乃是赵国名将李牧之孙,面对这样的对手,谨慎些总没坏处。”
张耳原先还以为韩信攻下魏国靠的是运气,此时他才发现,韩信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必定不会贸然行动。此时,他内心原先的忐忑不安平息了不少,反倒开始有些期待他这次的战术了。
准备妥当之后,大军随即越过了太行山脉,来到了井陉口附近。
然而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就是横在自己面前的一条河,叫做绵蔓河。河对岸几十里的距离之后,尚且还有一座低矮的丘陵,叫做抱犊山。而赵国大营,就在那座丘陵之后。
韩信随即命一万大军先行渡河,在绵蔓河边筑造营寨。
这时,韩信的大军越过太行山的消息,传到了赵国军营中。
李左车听闻后,立即向主帅陈馀提议,大军穿山过河,势必是人困马乏,士气低迷。倘若在这个时候派兵出击,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轻松拿下那先行渡河的一万人。
然而,陈馀却仍旧没有听从他的建议。自韩信灭魏之后,他也同那魏王豹一般,有一个想要活捉韩信的梦想。加之张耳也在对方军中,这两人尚未过河,自己若是先行出击,让他二人望风而逃了可怎么办?于是,他便说什么也不肯发兵。就这样,李左车只得万分无奈地眼睁睁看着那一万军队在绵蔓河边筑起了营寨。
营寨筑造完毕之后,韩信这才率领剩下的军队渡过了绵蔓河。又命令曹参带着大量军旗,趁着夜色带领两千轻骑小队,去到丘陵一处埋伏,随时关注赵国营寨的动向。紧接着,他又做出了一个让全军都大为吃惊的部署。他下令让两万士兵在绵蔓河东岸的井陉口前背水列阵,此令一出,几乎全军哗然。
赵国大军在得知这件事后,都在暗暗窃笑,主帅陈馀也连连讥笑他不懂常识。排兵布阵,应当“右背山陵,前左水泽”,如此一来,既能防止敌军偷袭,又能占据视野优势,前可攻,退可守。可如他这般背水结阵,若是兵败,那几万大军无路可退,便只能束手就擒。他这般部署,不是陷自己的大军于险地吗?
这回,不仅仅是赵国,就连韩信自己这边的将领也看不明白。虽有之前破魏的威名压着,将领们仍旧先行听令,按照他的说法带领大军背水列阵。但是他们看着那一排排的背水阵,越看越是心惊胆战。
难道他是想要学项羽破釜沉舟,激励士气?但是自己这几万人可都是新兵,并不是项羽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精锐骑兵。况且项羽当初也是渡河之后,与敌军在大平原上激战才能获胜的。而自己的这帮人若是面对赵国那二十万大军,不管怎么看都是投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面对大家的疑惑,韩信却只有一句话:“明日之内,赵国必败。”
翌日清晨,韩信亲率一万大军,打着大旗,带着仪仗战鼓,声势浩荡地向赵军营地逼近而去。
陈馀见对面只有这么些人,又看到韩信和张耳位列阵前,立马便率军直扑上去。果不其然,韩信这一万小队连几个回合都没撑住,就被打得丢盔卸甲,连连败退。他们带来的战旗,战鼓等物品被丢了一地。
而在后方营寨观望的剩余赵军见到那满地的战旗,纷纷都想上前去争抢。毕竟,那些可都是战利品,对于他们而言,这些都是军功。终于,在他们见到韩信自己的大将旗帜都被丢在了地上之后,便再也按捺不住,倾巢而出,纷纷抢夺着那些旗帜和战鼓。
就在这时,原先山上埋伏的曹参军队,见赵国营寨一空,便率领两千轻骑小队,一举攻下了赵国的营寨。
前方韩信大军一路败退,直至退回了绵蔓河边的背水阵后,那两万背水列阵的大军立时上前,挡住了赵军汹涌而来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