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使者所说,要礼让项羽呢?
只是当时项羽的情绪过于激动,没能分辨出这其中的不对劲。可范增却是察觉到了,但是以项羽的性格,倘若告诉了他,那他必定会不管不顾,发了疯地去武关攻打刘季,如此一来,必定会坏事。所以,他便一直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项羽。
范增知道,这一切,必定是张良在背后默默给刘季出的主意。事先让虞子期的军队探路,给刘季的大军规避风险,后又编出一套说辞蒙骗项羽,好让他逃脱责任。若是让张良离开刘季,于项羽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项伯正想借此机会提议召回张良,然而他还未开口,却被范增抢先一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将此事告知怀王,让他授意韩王成下一道诏书,召张良回国。如此一来,那刘季也再不好挽留了。”
项羽一听,觉得此法甚为可行,于是又赞道:“亚父当真足智多谋!”
这下,项伯在一边气得直吹胡子瞪眼,这个话题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这下却又让范增先一步说出了对策,又让项羽对他的好感度上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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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慕在咸阳宫中,原本想要探听项伯是如何劝说项羽召回张良的,但却无意间听到了开头他和范增的一番对话。
她没想到,项羽会因为秦国如今由女人继位,便有些犹豫着不知如何下手。项羽这个人,他总在不该仁义的时候仁义,应该仁义的时候又极其心狠。
鸿门宴时,他放走了刘邦,为自己埋下了隐患。分封完毕后,他又杀掉了楚怀王,因此给了刘邦讨伐他的理由。难怪后来范增会说他“竖子不足与谋”。
就在这时,胡慕看到有个人在大殿门口偷偷往里张望,仔细一瞧,竟发现那是云渡。
从前云渡有事禀告都会直接通告,轮到他值守的时候,就会在门口认真守卫。而无事的时候,他就会处理自己职责内的一些事务。
但近几日,不知为何,他无班值的时候,经常会在远处偷偷看着胡慕,而轮到他值守的时候,又会悄悄从门口往里张望。好几次被胡慕发现之后,他又会立即站直身子,做出一副好好值守的模样。
这个云渡,什么时候变得开始这么偷偷摸摸起来了?
胡慕放下手中的奏折,直接起身走出大殿,走到了云渡面前,问道:“云渡,你是不是有事情要禀告?”
云渡见她出来,立即垂首行礼,略带紧张地喊道:“大公主...不是,陛下!”
此时,胡慕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胡亥了,她此时的身份是嬴阴嫚。难怪云渡会如此不自然。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然而就在二人对面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云渡又沙哑着嗓子轻声说道:“陛下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
“系统,”胡慕立即问道:“嬴阴嫚从前认识云渡吗?为何云渡见到我的反应,和子婴一模一样啊?”
系统回答道:【认识的,云渡就是始皇帝第一次出巡的时候,被嬴阴嫚在陇西救下的一个孩童。】
系统告诉她,云渡很小的时候便父母双亡,幼年时期流落街头时,饿晕在了路边,被正好经过的始皇帝巡游銮驾遇上。
那时,秦国刚刚统一天下,始皇帝带上长子长女前往从前的秦国旧地陇西一带,去告慰和祭奠秦国先君。就在这时,嬴阴嫚发现了路边的这个孩童,于是将他救了下来,又去征求了始皇帝的同意,将他带回了皇宫。
云渡自小便非常乖巧听话,很得始皇帝的器重。于是,始皇帝将他留在了身边,命人教他习武,后又让他做了自己的近卫。
直到始皇帝驾崩,二世继位后,便将原先始皇身边的人也调到了他自己的身侧,云渡就是在这个时候成了胡亥的贴身近卫。
胡慕刚来这个世界时,对周遭的一切都非常陌生,却不知为何,独独对这个近卫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因此,在设计除掉赵高时,云渡成为了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二世在位三年,对待下人动辄斩头砍手,却唯独没有动始皇帝身边的任何人。
云渡心思单纯,一心以为是赵高在祸乱朝纲。而始皇帝待他恩重如山,他已将秦国皇室视为自己的一切。纵使二世再怎么残暴不仁,他都不会像宫内其他下人一般,一边畏惧,一边恨极。
在胡慕用二世的身份装病那段时间,她能够感觉到,整个咸阳宫都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她甚至在某天装作忽然昏迷时,隐隐听到有个小宫女实在憋不住偷偷笑出了声。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中,只有云渡是真正焦虑着急,只有他会一遍一遍向医官询问,陛下是否有救?
从前,胡慕还曾经觉得云渡似乎有一些愚忠,二世和赵高分明是一丘之貉,两个人几乎是互相成就,不分彼此。可为何云渡却一心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赵高在背后主导。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云渡忠于始皇帝,忠于大秦,忠于皇位之上的那个人,将来也必定忠于自己。
她也明白,此时的秦国,咸阳宫中,朝堂之上,没有几个人会像云渡一样,将大秦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