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仔细观察了陈平的神情,他似乎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未对此有所怀疑。
胡慕又说道:“先生若是对咸阳宫的事情有所耳闻,大概知道,二世已身患重病,始皇长女回到咸阳宫主持朝政,并且除掉了奸臣赵高,又逼胡亥发出了罪己诏,还同咸阳百姓约法三章的事情吧?”
她心想,倘若直接说服陈平入秦,他必定也是同韩信一开始一样,因为胡亥的原因,决计不会答应。因此,她只能再度用上秦国公主这个身份。陈平对王宫中的事情大概也有些了解,但也不会知晓所有的细节。那么,自己就将这一身份掺和其中,半真半假地说出来,这样的话,让他相信的几率也会更大。
然而,陈平在听完之后,却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而是轻轻笑了起来。
胡慕内心一沉,这个反应,莫非是不相信?
然而话已出口,她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先生何故发笑?”
陈平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秦国如今的皇帝仍旧是二世本人吗?”
“是的。”
陈平说道:“若是如此,那在下不会答应你。”
胡慕一急,又想开口,却被陈平制止了。他继续说道:“姑娘适才一番说辞,是否是希望打消我对二世的顾虑?”
胡慕此时手心已有冷汗渗出,她小心问道:“先生,是不相信我方才所说?”
陈平摇了摇头:“姑娘适才所言,或真或假,我并不在意。但姑娘需得明白,只要秦国的王座上仍旧是二世本人,那么,这天下的起义便不会停止,也不会有人真心愿意加入秦国。”
他又说道:“眼看当今局势,楚军巨鹿一战,破釜沉舟,以数万军队击溃秦军二十万。如今,又剑指洛阳。函谷关一破,秦国将亡。我又为何要放弃势头如日中天的楚军,而去加入一个危在旦夕的秦国呢?”
他这番问话,看似留有余地,但实际上却是分明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不会加入秦国。
胡慕此时只觉无比心累,韩信归秦后,她信心大涨,以为同一套说法也能说服陈平,然而现实却浇了她一盆冷水。
进军关中的两条通路,洛阳如今是守住了,可刘邦还屯兵在武关呢。自己当初假冒使者的确是唬住了他一阵,可那套说辞唬得了他一时,唬不了他一世,更何况他手底下还有一个张良。倘若他真的不管不顾进军咸阳,韩信又没有分身术,她自己也不会领兵作战,光靠咸阳城那微不足道的几万守军,如何能够挡得住刘邦十万大军?
如果陈平能够归顺自己,那他一定会有办法缓解眼下的局势。可现在...
沉默许久之后,胡慕再度开口,声音隐隐有些沙哑:“因为...先生就是那一颗能够扭转局势的黑子啊...”
听到这里,陈平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了胡慕。
她红着眼,继续说道:“秦国如今的确已在生死存亡关头,朝堂之上,我无一人可用。纵使我有心想要力挽狂澜,可也分身乏术。”
“就在昨日,我才刚刚拜一人为上将军,洛阳之危一解除,我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便来到了临济寻找先生。就是害怕,我若来晚一步,先生归顺了楚军,那么便会使原本就难以对付的敌人更加强大。”
“我深知,在所有人眼中,秦国如今想要对抗楚军,几乎是以卵击石,更不用说此时还有各地纷纷而起的诸侯联军。但是,我相信以先生的能力,必定能够挽救秦国于水火之中的。”
她这番话言辞恳切,拳拳之忱,陈平低头细细思索着,似乎也有些被打动。片刻后,他抬起头,忽然问道:“姑娘你说昨日刚刚拜一人为上将军?如今项羽率二十万楚军在洛阳与秦军对峙,此时还有人愿意临危受命,镇守洛阳吗?”
胡慕一时有些没明白他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但还是认真回答道:“对,他叫韩信,原先也是项羽的手下,近日才投靠到秦国来的。”
陈平略一思索,又问道:“仅他一人,带领洛阳仅存的守军,可以击退楚军吗?”
胡慕想了想,答道:“能否击退楚军我不敢说,但守住洛阳当无疑问。”
陈平笑着摇了摇头:“姑娘想要我加入秦国,但秦国需得先能够存活下去才行啊。”
胡慕皱眉问道:“何意?”
陈平又道:“我即便是答应了你,可秦国若抵挡不住楚军的进攻,怕是我们还未到咸阳,楚军就先入关了。”
胡慕立即说道:“有韩信在,不会的。”
陈平哈哈笑道:“会不会,不在你一句话,而在你那位韩将军,究竟能否拯救颓势,于死局中寻到一线生机。”
“那枚扭转局势的黑子,并不是我,而是他。”
听到这里,胡慕开始明白了。陈平对目前秦国的形势并不看好,洛阳三万守军对阵项羽二十万楚军,连路边玩泥巴的小孩儿都知道三打二十打不过。而此时的陈平从未接触过项羽,两相比较,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选择加入秦国。
她黯然道:“看样子我无法说动先生了。”
然而,陈平此时却没有再拒绝,而是说道:“要不这样,作为方才输给姑娘的赌约,我暂时不会离开,就在这临济等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