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把酒杯放下,声音也掷地有声。
“萧刺史,本公子可以帮你不假,但可不会做你的刀,你想借本公子的刀杀人,那可不行。”
“本公子手下不死无名之鬼,也不杀与我无仇之人。”
萧万自顾再倒一杯酒:“只说让你盯着人,查行踪,没说让你杀。”
“动手的事,我自己来。”
徐公子手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看他:“非杀不可?”
萧万不答反问:“怎么?”
“也没怎么,就是觉得那个女子挺有意思,死了怪可惜。”
他轻笑一声:“不如这样,我再给你些银子,你留她一命,给我如何?”
萧万微蹙眉:“我劝你别动这个心思。”
“徐公子腰缠万贯,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徐公子轻叹:“钱我有的是,但有趣的女子可不多见。”
萧万把酒杯放下:“她你就别想了。”
“只能死?”徐公子摇头,“可惜了。”
萧万问道:“他们到底在哪?”
“他们似乎对百味楼的苏掌柜很感兴趣,应该是去苏宅了。”
萧万眉头一皱眉:“什么?”
徐公子眼中荡出笑意:“我忘了,苏掌柜是你的人,百味楼也是你的。”
萧万起身往外走,徐公子声音又从身后响起:“哎,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萧万停住脚步,回身看他:“什么事?”
“百味楼得研究点新菜了,否则,这第一楼的名头,很快就得让给金玉满堂,姓李的死了,他家是翻不了身,不过……”
“他家的酒不错,你给我弄点?”
萧万没说话,转身就走。
徐公子又自己倒一杯,手下从暗影中现身。
“去苏宅看着点,看萧万会不会对那两个人动手,”徐公子转着杯子,姿态风流,“要是他动手,那就拦下。”
“那个女子,得活着。”
手下略一迟疑:“公子,肖州是萧万的地盘,若是惹恼了他,恐怕……”
徐公子偏头看他:“你什么时候这么畏首畏尾了?萧万恼了又如何?我会怕他?”
“肖州是大城,余州也不是吃素的,我父亲不只是护城使,还有侯爵之位在身,我若连萧万都不敢惹,岂非误了我父亲的威名?”
手下垂首道:“公子,侯爷他……”
徐公子打断他的话:“你不做就滚出去,本公子手下有的是听话的人,不缺你一个,你收拾东西,滚回余州吧。”
手下赶紧单膝跪地:“属下不敢。属下即刻去办。”
手下说罢,起身往外走,到门口又顿住:“公子,若萧万没有动手?”
“那就先不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萧万到底要干什么。”
“是。”
手下退出院子,无声叹气。
一人迎上来,低声道:“总管,公子又耍脾气了?”
“公子向来如此,若非这个性子……又怎么会与侯爷生了矛盾,离府散心?”
“可他们到底是父子,侯爷对公子也是恨铁不成钢。总管,您说,侯爷会把世子之位给公子,还是小公子?”
“慎言!这是你我该讨论的事吗?”
“是,手下失言。”
……
顾蓉蓉对此一无所知,她和冷星赫已经到了湖中央。
也是水位最深的地方。
黑鸟停在水面的荷叶上,看着手下动静。
顾蓉蓉正往前游,冷星赫忽然拉她手臂一下。
水下力量受阻,顾蓉蓉一开始还没有感觉到,他又拉一下的时候,扭头看他。
冷星赫指指左前方,顾蓉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头上头灯光柱掠过去,顾蓉蓉看清眼前场景,眼睛豁然睁大。
一个女子,呈半跪姿态,被铁链锁住,在荷花茎杆掩映中,可见惨白皮肤,十分瘆人。
她的皮肤已经破损,看样子,应该已有半个多月有余。
顾蓉蓉心头跳慢了半拍,稳稳心神,往那边游。
冷星赫对她摆摆手,让她别过去,自己先去瞧瞧。
顾蓉蓉点头,冷星赫游过去,她慢慢跟上。
待到附近,光芒掠过,她发现不目这一具尸首。
这一具,算是保存最完好的。
掩映之中,一共九个女子,在不同方位,分别呈不同的姿势,或跪,或叩头,或双手合十,总之都是认罪忏悔的样子。
有两具已经成了骨架,身上可见几处断骨,但骨架仍被锁链捆着。
顾蓉蓉无法形容自己看到这一切时的感受。
愤怒,悲凉,震惊,似乎都有,又似乎都不是。
她脚下不知碰到什么,一丝微响。
转头看,在淤泥中,根系下,似乎有什么白的东西。
她心头一跳,游过去,拿出一把小匕首,把淤泥拨开,露出那样东西。
母鸡在这间尖叫:“我的妈!这是什么恶魔干的事?”
“蓉蓉,一定要杀了他,杀了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牲!”
此时,冷星赫也游回来。
顾蓉蓉指指那样东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