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一早醒来,冷星赫正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张字条。
她立即清醒过来:“哪来的消息?”
“是大牢那边,”冷星赫走到床边,把字条给她,“三当家说,他与胭水阁那个清倌,并没有什么感情牵扯,之前早就说清楚,他并无半点这个意思。”
顾蓉蓉想着昨天晚上母鸡说过的话,虽然说有点离谱,但也算一个想法。
情杀,从古至今,无论哪个时代,都没有道理可讲。
顾蓉蓉捏着字条问:“那他订亲之后,清倌也没什么反应吗?”
“暗卫说,是送了件礼物,但那时漕帮正兴盛,送礼的人很多,他本身无意,自也不会去考虑那么多。”
顾蓉蓉略一思索:“去他家看看。”
起床洗漱,简单吃了点东西,和王妃说过,两人便一起出门。
三当家的家距离码头不远,忙碌时节他经常半夜熬战在码头,又或者有半夜到的船,住得近,也方便。
冷星赫感慨道:“都说漕帮挣钱,但挣的都是辛苦钱。”
顾蓉蓉点头:“是呀,搞运输,哪有轻松的活。”
两人正走着,忽听身后有急促脚步声,刚要回身,有人惊喜道:“星星公子!”
一听这称呼,顾蓉蓉就知道是谁。
扭头看,果然是于三光。
于三光满脸喜色:“星星公子,我一直等着您来,怎么也来帮里?”
“刚才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又记得你说不能声张,还不敢大声叫你。”
冷星赫哭笑不得:“昨天刚到,我已经见过三当家,正在查他下狱的事。”
于三光笑容凝固:“您见过他了?他怎么说的?您怎么能见?我们托了不少人,都没有人敢帮忙。”
“找了个老朋友,”冷星赫没细说,“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让你去办。”
“什么事,您只管吩咐。”于三光一拍胸口。
“你帮我去打听一下,有个姓余的老渔夫,之前往金玉满堂送鱼,他女儿死了,他就疯了,你帮我查一下,他女儿是怎么死的。”
冷星赫想着,暗卫虽然也擅长打探消息,不过,到底是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儿恐不好打探,倒不如让于三光去,他是本地人,又是漕帮,都挨着水,更便利快捷。
哪知,于三光道:“这不用打听,我知道,老余头嘛,我们经常买他的鱼,他家姑娘叫翠姑,长得俊俏,前阵子确实死了。”
“你知道?”冷星赫看看四周,“跟我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正好一道去三当家家里。
老仆开了门,不认得冷星赫,但认得于三光,说是来找东西,就让他们一同进去。
到前厅,于三光道:“老余头人不错的,翠姑也是好姑娘,真是可惜了。”
顾蓉蓉问道:“听说是不慎落水而亡,可是真的?”
“渔夫的女儿,怎么会怕水?”于三光摇头,“不过,当时他们父女确实是在水里。”
“还是我和几个弟兄把他们捞上来的,”于三光指指胸口,“翠姑这里,有一个血窟窿,虽然被水冲得没什么血色了,但还是挺吓人。”
“她身上也有好多血,不过也被水冲得浅了许多,”于三光叹口气,“翠姑是没救了,但老余头没事,就是醒过来以后就疯了。”
顾蓉蓉和冷星赫对视一眼,这和他们昨天晚上判断的差不多。
打渔为生的父女,怎么会落水而亡?父女俩又怎么会双双落水?
恐怕,就是有人杀了翠姑,老余头也瞧见,受刺激疯了,又被人推下水。
可怜他们父女,身份卑微,不过就是如同蝼蚁一般,谁又会为他们讨什么公道。
他们死也好,疯也罢,官府也不会注意,更不会去查。
“那翠姑的尸首,现在何处?”顾蓉蓉问道。
于三光摸摸后脑勺:“我们几个凑钱,买了副薄棺,给葬了,老余头以前对我们不错,经常送些鱼虾,他落了难,我们也不好不管。”
冷星赫赞道:“你们做得好,三光,你很好。”
于三光微红了脸:“瞧公子说的,我也就是尽点小心意。”
“对了,您到三当家家里,是要找什么?”
于三光把家里老仆叫来,冷星赫问道:“之前三当家订亲,有许多人送礼,那些东西可还在?”
“有的在,有的不在了,”老仆回答,“三当家入狱之前,也猜到此事难了,怕帮中兄弟们日子不好过,就让我把一些值钱的送去典当行,卖了些,换成银子补贴帮里有困难的兄弟。”
于三光瞪大眼睛:“吴叔,你说之前那些银子是……”
老仆红着眼睛点点头,于三光一脸羞愧。
顾蓉蓉问道:“胭水阁有位清倌,给三当家也送了礼,礼单还在吗?就算东西不在,礼单应该还在吧?”
“在,”老仆思索一下:“她送的东西也在。”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顾蓉蓉好奇。
老仆回答:“因为她送的东西我也的确拿去当过,但是当铺没要,说是不值什么钱。”
“她送了什么?”
“是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