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松说得义愤填膺,把自己说得无比委屈,把顾蓉蓉和冷星赫说成十恶不赦,故意找事。
郝言诺坐在马上,身后斗篷猎猎在风中轻舞,她垂眸看着祝平松,连腰都没有弯一下。
“箱子?”她语调上扬,眉头微蹙,“什么箱子?”
祝平松一愣。
万语千言都哽在喉咙里。
顾蓉蓉眼中含笑,心中微微唏嘘,看着马上少女,当时初见,她策马而来,扬鞭一指冷星赫,大声说着要退婚,已经有了心上人。
而今,识清渣男真面目,她眼中当初的亮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醒与冷厉。
成长的代价总是伴随疼痛,没有捷径可走。
顾蓉蓉转眼看祝平松,祝平松短暂错愕之后,迅速恢复如常。
“言诺,你怎么了?是还在生我的气?”
郝言诺握着缰绳,往前走两步,不动声色地隔开祝平松和他手下。
“生气?生什么气?”郝言诺好奇,“祝平松,我生你什么气?还是不要太自作多情吧。”
祝平松抬手,想去握她的手,半路又收回。
看得出来,她已经心生变化。
祝平松观察人有一套,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一定是出了问题。
“言诺,你我即将大婚……”
“大婚?谁说的?”郝言诺轻笑,用力握紧缰绳,掌心的痛不及心头,“你都和林绣娘你侬我侬,收买我手下的丫环,我还和你大婚?”
“祝平松,你真当我傻吗?”
祝平松目光锁定她的脸,见她眼底满是怒色,缓缓笑道:“言诺,林绣娘的事,不是早就解释清楚了吗?我和她根本没什么。”
“至于你的丫环,这……从何说起呀?”
“从何说起?”郝言诺嗤笑,“我懒得说,你和她说吧。”
祝平松回头,看向她指的方向,顾蓉蓉拍拍手,侧身让开,一人从暗影中走出来。
林绣娘走到顾蓉蓉面前,垂眸不看祝平松。
顾蓉蓉似笑非笑,对林绣娘道:“去吧。”
林绣娘现在早绝了对祝平松的情情爱爱,她根本不敢抗拒顾蓉蓉。
郝言诺倒还好,虽然直爽会武,打起人来很疼,但是,那些都能忍受,受伤了也能好。
可顾蓉蓉不同,目光都和刀子一样,直入人心,眉眼带笑,却煞气十足,让人胆寒。
林绣娘走到祝平松面前,祝平松借着火光,看清是她,心头预感不妙。
“你怎么在这儿?”祝平松先开口制人,“不是告诉你让你去给言诺修嫁衣吗?到这里来做什么?”
林绣娘抬头看他:“祝郎,我不想给她修了,你答应要娶我的,让我给她做嫁衣,我心里不舒服。”
祝平松眸子一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绣娘深吸一口气,迎着祝平松愤怒的目光,压下心头恐惧。
“知道,你说过要娶我,还说和郝小姐不过是逢场作戏,就是为了郝家的财产和她的嫁妆。”
林绣娘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纸包:“这是你给我的毒药,让我用药水泡绣嫁衣的丝线,她穿了嫁衣,到大婚那天,再让丫环给她泡一杯茶,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毒发。”
“住口!”祝平松握着刀柄想抽刀,郝言诺鞭子一甩,“急什么?我倒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言诺,她在胡说八道,她是看你我幸福,心中不甘,她丈夫早死,只恨别人也一样不幸,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
“言诺,你不会相信一个贱人,不相信我吧?”
郝言诺未答言,顾蓉蓉若有所思道:“你的话有什么可信度?”
“不如这样,问问那个被收买的丫环。”
祝平松冷笑一声:“丫环?什么丫环?”
“当然是我的丫环,乔乔。”郝言诺道。
祝平松心头冷笑,乔乔?乔乔早就化成水,连尸首都没有,上哪去找?
是以,他不假思索道:“好,我就让你问!”
“不过,”他话锋一转,“言诺,等问清之后,你就能明白,这些人都居心叵测,他们分明就是串通好了,想害我,想拆散我们。”
郝言诺收回鞭子,轻绕在手掌上:“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祝平松扭头看顾蓉蓉:“我倒是小瞧了你,竟然能和这个贱人勾结,出此卑鄙之策害我,行,你把乔乔叫出来,让她和我对质!”
“如果你叫不出人来……”
顾蓉蓉不等他说完,轻轻拍手,众人抬头看,就见不远处树后,隐约有影子晃动。
祝平松冷哼:“有本事出来说话,装神弄鬼,我可不认。”
“你急什么?”顾蓉蓉语气沉了几分,声音也低缓下去,“我们刺史大人最近请了一个得道高僧,颇有些手段,你且等着,定让你大开眼界。”
祝平松抿唇没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影子,心里迅速把杀掉乔乔的情景再现一遍。
是的,没错的,乔乔已经被他杀掉化尸。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沉,总觉得在顾蓉蓉刚才说完之后,四周都有点冷嗖嗖的。
那道黑色影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