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刀锋一转,锋利冰凉的刀刃对着吴大夫的喉咙。
“你可别给我动心眼,我没问是不是良方,我只问卢润生原来是不是没病。”
吴大夫感觉到刀刃的边儿已经按进肉里,只要再往里稍稍一点儿,就能割破他的喉咙。
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吴大夫大力喘气都不敢,生怕一个起伏再自己误死了。
“是……”
顾蓉蓉又问:“你和醉香楼,什么关系?”
吴大夫下意识就想说没关系,但又感觉自己的皮肤破了,似乎还有血缓缓渗出来。
吓得他一个字都不敢说谎。
“就是普通认识的关系,但我知道,他的酒里加了东西!”
他略一顿,想卖个关子,让顾蓉蓉觉得他有用,不会一下子弄死他。
但让他失望的是,喉咙上的刀刃,半点没松。
“别想着卖关子,有什么赶紧说,主动交待,才是你的生路,鬼心思,自作聪明,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吴大夫鼻翼快速煽动几下:“他的酒里有一种药材,极为难得,我的药方子也是他给的,他说让我照方给卢润生抓药,卢润生的病保管好。”
“我刚开始也以是有毒,但我仔细看看,的确是个良方,而且,我照方子给卢润生治病,确实好了。但渐渐的,我也就感觉出不对来,卢润生犯病越来越多,而且情况也越来越严重,后来我寻思着……”
“方子没问题,我用的药也没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呢?我就暗中注意他,还真被我发现个规律。每次醉香楼送酒,或者卢家人去买酒之后不久,卢润生就犯一次病。所以我……”
吴大夫声音小了几分:“我也装着去买了点酒,回来又喝又琢磨,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卢润生又一次犯病我才知道,醉香楼给他送的酒,和我买的,压根就不是一种。”
顾蓉蓉看着吴大夫贼头鼠脑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背地里一定暗查了不少隐私。
也不着急也不催,等着他慢慢吐露干净。
吴大夫又继续说:“那回凑巧,我就说讨杯酒喝,卢润生被我救过好几回,也比较信任我,一听说我想要酒,立即就说送我一坛。”
“我抱着酒回家,才发现醉香楼这种酒的秘密,我虽然不是什么酒行家,但我是药行家呀,我一尝,就能尝出来里面加了药材。”
顾蓉蓉微挑眉,吴大夫赶紧说:“是什么药材,我真没尝出来,药材的味道千遍万化,不同炙法就不同味道,何况又经过酿酒工艺,早就不同了。”
“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醉香楼的于掌柜,一定是和卢润生有仇,方子没事儿,酒单喝也没事,可这俩一遇见,就会让他时不时发发病。可这病谁也瞧不出是为什么,只能归咎于心疾。”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顾蓉蓉问。
吴大夫不假思索:“去年的八月十五。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就是在醉香楼旁边的酒楼吃的饭,也是在那遇见的于掌柜。”
“和谁吃饭?”
吴大夫略一迟疑,顾蓉蓉手上毫不犹豫用力,吴大夫吓得脸发白。
“是祝平松,祝平松!”
吴大夫嗓子都要冒烟儿:“是祝平松,他感谢我和我师兄……”
顾蓉蓉冷笑一声,刀刃往上一抹,吴大夫感觉耳朵上一凉并一痛,随即淌下,火辣辣的痛也瞬间袭来。
吴大夫张嘴想叫,冷星赫再次准确地把他嘴堵住。
吴大夫:“……”
吴大夫哆哆嗦嗦,看着自己被割下来的耳朵,魂儿都要飞了。
顾蓉蓉再次在他身上蹭蹭刀刃血:“这次算是一个警告,再说谎话,真就是割脖子了。”
吴大夫忍痛点头。
“祝平松,你是怎么和他搭上关系的?”
“是他找的我,真的是他找的我,”吴大夫都要疼哭了,“就是有一天他来找我,让我去给郝小姐看病。郝小姐脉象确实不太对劲儿,我一时也拿不准,祝平松就说,让我师兄来看看。”
“我也挺奇怪,他怎么知道我还有个师兄,而且我师兄又不挂牌子看病,成天鼓捣毒,但他……”
吴大夫小声嘀咕:“他给了我一锭银子,我也就同意了。”
话说到现在,顾蓉蓉已经听明白,什么吴大夫师兄弟救命,都不过是祝平松的伎俩而已。
如果吴大夫的师兄解毒是假,那也就是说,郝言诺身边的嬷嬷也是被冤枉的。
为什么?无非就是让她身边没个心眼多又稳重,能够主事的人罢了。
就是更好摆弄。
现在结果已经呈现,郝言诺已经对祝平松深信不疑。
顾蓉蓉暗叹一口气。
“关于祝平松,你了解多少?”
吴大夫不敢隐瞒,也不可能为了祝平松不顾自己。
“哼,他看似沉默少言,体贴周到,实则心肠坏着呢,”吴大夫撇撇嘴,竖起三根手指,“这半年,光是打胎的药,就从我这拿过三回。”
“打胎?你是说,他还有别的女人?”
吴大夫轻哼,神情难掩一丝鄙夷:“那肯定啊,郝小姐那样的……他也瞧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