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记得,那日在街头,梁翊川和苏杳杳说话时,孙小姐凑过去,她腕上就有一只白玉镯。
只是当时匆忙没太在意,她双手又交叠而放,没有看清是一只还是一对。
如她所料,孙小姐和梁翊川之间,果然不清不楚。
顾蓉蓉悄悄看一眼冷星赫,纯情的世子爷,再次被惊呆了。
孙小姐哼道:“我看着她那对的成色可比我的好多了。”
梁翊川轻笑,在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抚着她细嫩手腕。
“那你喜欢,我拿来送你。”
孙小姐听他这么说,十分满意,轻哼一声,顺势靠在他肩膀上。
“罢了,一对手镯而已,我才不屑和她争,我又不是没有,再说,”孙小姐撒娇,“我在意的是一对手镯吗?”
梁翊川点点她鼻尖:“我知道,你在意的是我。”
孙小姐哼道:“你知道就好。”
梁翊川揽她在怀:“好了,不生气,你看你一送信给我,我不是立即就来了?还是你最重要。”
孙小姐手抚着他胸口:“你是在意我吗?你是在意孩子吧?”
这话一出口,顾蓉蓉也惊了一下。
怎么?这孩子,不是刘老爷的,是梁翊川的?
就说梁翊川怎么这么大度,明知道孙小姐怀着身孕还……原来,这孩子就是他的。
他们俩这是用一招瞒天过海,把整个刘家都瞒住了。
刘公子就是个大冤种,刘老爷纵然再老奸巨滑,也没想到孩子不是他的。
孙小姐生下孩子,将来刘家的家产早晚都是她和孩子的,掌控住她,就是掌控住了刘家。
顾蓉蓉几乎转瞬之间就明白了梁翊川打的算盘。
果然,没温存几句,就听梁翊川说:“这次粮铺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养胎要紧,虽然闹出的乱子不小,但我来处理。”
“就是有点头疼,”梁翊川一手按上眉心,“被那个姓张的坑了近万两,又快到发饷的日子,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我寻思着,把我城外的庄子卖掉,凑个几万两,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我是官身,这种事不好出面,商户之间的消息,还是刘家更多一些。”
“你要卖庄子?”孙小姐惊讶,“需要这样吗?”
“我也不想,但没办法,银子拿去买了粮,本来想赚一笔,但……”梁翊川苦笑,“不过只是暂时的,粮食早晚会卖出去,对吧?”
“我那个庄子不错,估计能卖个好价钱,”梁翊川微叹气,略一思索说,“要不你看看刘家要不要买下来?那庄子真的不错,夏天避暑,冬日后面还有温泉。”
“等明年你生了孩子,正好可以去避避暑,秋天的收成也不错,果子什么的都不错,你可以一直呆到冬日,泡泡温泉,也更有利于身体恢复。”
孙小姐听得心动,叹气道:“若是……我自己都可以给你些银子,不用卖,可是,我这里也出了些糟心的事。”
梁翊川笑容微不可察的一僵,眼神中飞快掠过几丝不耐烦。
但孙小姐低着头,压根没有注意到。
顾蓉蓉看得一清二楚——梁翊川,果然只是想利用。他这种人,傲得很,恨不能样样拔尖,怎么会真心对孙小姐?
恐怕,他对苏杳杳也没有多少真心,以他的个性,婚事上是不会马虎,必要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子,有一个能助他腾飞的岳丈。
无论是孙小姐,还是苏杳杳,都不符合。
和孙小姐在一起,是为了刘家的财产;
和苏杳杳在一起,是为了什么?顾蓉蓉一时还未想透。
梁翊川耐着性子问:“你自己手里还是要留些体己钱,怎么能用你的?还是要看刘家,刘老头子在大堂上挨了打,定还惶恐着,你和他说,我可保他平安,让他买,他定然同意。”
“说是买,到时候房地契,我都交在你手中,还不是你的?”
孙小姐想想也是这个理儿,点头同意:“好,反正刘家的东西也早晚是我们的。”
她想好了,无论梁翊川要多少,她在价格上再加一万,一万就是她自己的。
她丢了那么多东西,总要回回血。
“大人,我家里遭了贼,你要帮我抓住他,剁了他的手!”
梁翊川一愣:“遭贼?什么时候?什么贼?”
“具体的我也不知,昨天老东西挨打被抬回去,叫我去书房试探我,我回屋之后就休息,也没注意,但傍晚时发现,屋里少了许多东西,首饰匣子,古董文玩,总之,损失不小。”
她说到最后,又撒起娇来:“大人,我可气得狠了,您得为我出出气,东西也要找回来。”
梁翊川正为府里丢了东西烦得不行,要不是想从她这里捞点好处,今天晚上也不会过来。
一听她说她也丢了东西,梁翊川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就是为了不想帮他。
于是,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孙小姐抬头看他:“怎么了?”
“我府里也丢了东西,”梁翊川缓缓说,“库房里的,都被偷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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