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拿过鉴定结果,看清上面的一行字。
“字迹为一人所写的概率为0.0001%。”
她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所料,昶王侍卫在撒谎,他今夜想杀顾文楼是真,但理由不是他说的那样。
至于下毒的是不是他,也有待细查。
顾蓉蓉捏着报告,暗暗琢磨:既然他撒谎,有所掩饰,那就先看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暂时他也没有做过别的什么出格的事,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余州。
那个梁翊川,军营中应该也有那种酒,凤凰岭、王家、胡家别院,都有这种酒出现过,他们之间,必定有某种内在联系。
顾蓉蓉隐约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背后牵连一定很广,或许,与长宁王府的事有关也说不定。
天亮,已经有人醒来,顾蓉蓉也退出空间。
冷知棠她们已经在商量做早膳,宋晚枫挖的野菜还有,正好拌个小菜,配粥最是清爽。
顾蓉蓉下马车,正想和她们三个说话,那边就传来骂声。
“没有,没有,没有你就不会想办法?别人家的媳妇怎么那么能干?我们家究竟造了什么孽,竟然娶到你这么个倒霉媳妇!”
顾蓉蓉一下子听出来,这是昨天试药的时候,那个死活不让儿媳妇试的老太婆。
当然,她不是担心自己的儿媳妇会受到伤害,而是担心,儿媳妇的手要是真的被“腐蚀”了,以后没办法再调香挣钱。
老太婆说过,等到岭南,还要让她去挣钱养家。
想到调香这事儿,顾蓉蓉打开一个新思路。
冷知棠小声嘀咕:“她还会说倒霉?我看应该是柳氏倒霉才对。”
顾蓉蓉问道:“怎么说?说来听听。”
冷知棠还以为顾蓉蓉会说不要背后说人,听顾蓉蓉问起,赶紧道:“二嫂,你真想听?”
“那当然,说说。”
冷妙妙和宋晚枫也凑近。
“我也是听母亲说的,那个老太婆,就是冷李氏,为人十分刁蛮,年轻的时候就把婆婆气死了。她儿子倒是个有学问的,早几年中了秀才,被她疼成宝,一直挂在嘴上说个不停。
她儿媳妇柳氏,娘家是做香料铺子生意的,她经常去给她儿子买凝神香,说是用了那种香学习更好,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柳氏。”
“柳家只有这一个女儿,冷李氏就动起心思,托了媒人上门说亲,柳家一打听,她儿子是个读书人,想来也是明事理的人家,就同意了。”
顾蓉蓉哼笑一声:“无非就是想用免费的凝神香,还想着让人家闺女伺候她儿子,顺带霸占柳家的产业。”
冷知棠眼睛睁大:“二嫂,你怎么知道?”
“这很难猜吗?她主要看上柳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但凡有个儿子,捞不着柳家家业,她都得觉得,一个商户女,配不上她那读书识字儿考了秀才的好大儿。”
顾蓉蓉话音落,冷知棠赞叹:“二嫂,你神了,就是这么回事。”
宋晚枫微蹙眉:“这心肠也太坏了,这不是吃绝户吗?”
“就是如此,”冷知棠继续说,“他们家给了极少的彩礼,把柳氏娶进门,之后那铺子就和他们家的似的,冷李氏隔三岔五去拿各种香,送人、拿去转卖,无所不作。
柳氏生性柔弱少言,又有孝道压着,天天被欺负也不敢言,柳家父母不知,又觉得女儿在人家,冷李氏去店里闹他们为了女儿也只好忍着。”
“一来二去,柳家父母相继故去,这铺子就彻底成为他们家的,柳氏白天被安排到铺子里干活,制香调香,晚上回去还得做饭伺候他们母子。”
顾蓉蓉听得直皱眉。
“柳氏调得香如何?”
冷知棠眼睛微亮:“提到这个,我还是服气的,她调香的手艺的确很好,比起京城那些大香料铺子并不差,家里出事之前,我已经用了她家的香半年多。
冷李氏还求着母亲给她家介绍了不少生意,介绍生意自然是不能马虎的,若是那些宗妇小姐用了出了问题,母亲也要担责任的,所以,母亲就派人暗地调查一番。”
冷妙妙在一旁默默无语:没错,那个被派去调查的人,就是我。
“这一调查,母亲才知道这些事,本有意不管,又觉得柳氏太过可怜,帮他们家介绍了生意,柳氏在铺子里忙,总比在家被冷李氏欺负强。”
顾蓉蓉缓缓点头。
那边冷李氏的声音又高了些,冷知棠小声问:“二嫂,你有没有法子,帮帮她?”
宋晚枫“啪”一下把手里的柴禾折断:“真是岂有此理!”
顾蓉蓉沉吟道:“帮可以,但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要想摆脱泥潭,还是要她自己下定决心走脱。”
冷知棠叹气:“柳氏性子柔弱,恐怕让她自己离开不太容易。”
“难道就这么受挫磨一辈子?这样的夫群,不要也罢!还不如自己活得快活。”宋晚枫哼道。
顾蓉蓉投去赞赏目光:“晚枫说得对,但还是要她自己开窍,下决心,冷李氏这种人,若是不断干净,一旦有机会,她还是会贴上来,于事无补。”
宋晚枫和冷知棠也知道这个道理,都闷声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