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漫不经心地笑笑。
“关于冷音音的事。”
“音音?”胡蕴城短促笑一声,声音里不免含了怨气,“世子妃这话,倒让我听不懂,音音被带入大牢,现在还没有出来,这其中世子妃您起了什么作用,还用我说吗?”
顾蓉蓉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眉眼含怒,不像作假。
“胡大人是不知,还是在这儿和我装糊涂?”
胡蕴城疑惑:“什么意思?”
“冷音音死了。”
顾蓉蓉直接抛出重磅,目光锁定胡蕴城。
胡蕴城眼睛微睁,瞳孔猛得放大,的确是惊讶。
如果是演戏,演技也未免太好。
胡蕴城错愕半晌:“死了?为何?在牢中受刑不过?”
他一时也想不出别的。
“牢中失火,死伤人众多,包括冷音音在内,和她一同关起来的,冷顺途父子,以及柳平父子,都死了。”
胡蕴城豁然站起,又扶住头,声音沙哑似从胸腔挤出:“这!怎么可能?”
“大牢那种地方,不说看守的人众多,就算一时发现不了,阴冷潮湿的环境中,如何会引发那么大火?”
胡蕴城反问,气息急促,脸色惨白。
相比他的激动,顾蓉蓉冷静得多。
“我也这么认为,但,事实如此,”顾蓉蓉平静道,“冷音音他们身陷换囚风波,而这风波的主使是你,若他们在,你自然也难逃干系。”
胡蕴城恍然大悟:“说来说去,你是怀疑我?怀疑我杀了他们灭口?”
“胡晓为何被抓走?胡家人没有告诉你吗?”
胡蕴城一怔:“只说是刺史下令,带去询问情况,没说其它。”
“她去过牢中,在失火之前,唯一一个去过大牢的,所以,她是嫌疑人。”
胡蕴城脸上血色再褪:“不是,我没有!我没有让晓儿去大牢。”
他一顿,咬牙道:“一定是那个妒妇!晓儿自幼和她亲,特别听她的话,定然是音音被抓,她过去奚落嘲笑一番。至于说灭口,我不会,晓儿也不会。”
他说得斩钉截铁,顾蓉蓉平静注视,从他的细微表情上看,他所言非虚。
如果是真,他连冷音音的死讯都不知道,就更不知道死的是个假的。
顾蓉蓉注视他半晌:“你掌管闵州税收民生,可曾与什么人结过怨?”
“那自然是不少,”胡蕴城倒也坦荡,“起码那些商户,表面上看尊敬我对我客气,其实暗地里恨我的人可不少。”
顾蓉蓉心尖微动:“你可曾听说过金缕阁?”
胡蕴城拧眉思索:“金缕阁?没有,金缕衣倒是听说过,闵州也没有叫金缕阁的铺子。”
这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
顾蓉蓉心中了然,转移话题:“胡大人,答应我们的,什么时候兑现?”
胡蕴城莫名其妙:“兑现什么?”
“胡大人这话问的,莫不是把之前答应我的事,都忘干净了?”
胡蕴城拧眉,思索一下才回想起来。
当时乱糟糟的,还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又被禁足在府,怎么会还记得那些。
“你是说,马车的事?”
“不然呢?”顾蓉蓉笑眯眯,“这于你是小事,对我们而言可是大事。”
“我……”
“胡大人出手阔绰,给顾文楼一给就是千两,您可别说没钱。”
胡蕴城憋一口气。
“你是没钱,那我就拿这账本好好算算,看看钱都去哪了?”
胡蕴城牙咬得更紧。
顾蓉蓉知道,胡蕴城为官多年,绝不只这点家底,其它的地方一定还有宅子,还有财物。
别的不说,像城外庄园什么的,那些收成就少不了。
粮食什么时候都不嫌多,什么时候都是底气。
到岭南之后,现在的土地情况什么样她也不清楚,万一一时不好开垦,种不出好粮呢?
这么多人过去,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胡蕴城不想答应,他实在太生气,屡屡栽在顾蓉蓉手里,一点没有算计成,反而搭上这么多东西,还被禁足。
这都叫什么事儿!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由不得他了。
“好,我会想办法凑一凑,不过,我现在被禁足,多有不便,不知世子妃能否向刺史说说情?”
“你和刺史大人多年的上下级,还需要我说情?”顾蓉蓉似笑非知,“单是你别苑给他养外室,这个情分就足够吧?”
胡蕴城脸色微变:“你知道了?”
“同住一处,要想知道很难吗?”
胡蕴城忿恨,重重吐口气。
他就知道,这事儿不好捂住,当初就怕节外生枝,想让他们住别处,可不知刺史从哪知道的消息,就说让住在那里。
他不得其解,却又无法违抗。
胡蕴城忿忿,顾蓉蓉心里却疑惑。
看来,胡蕴城只是提供了一个住所,阮云琪和薛刺史之间的真正关系,他也不清楚,也和她最初一样,以为阮云琪是刺史养的外室。
胡蕴城对刺史也很不满,这些年唯命是从不说,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