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蕴城也是官场老手,钻营多年,摸爬滚打,面对步步为营的顾蓉蓉,是让他意外且惊讶的,但也仅此而已。
这是在他的别院,他的地盘,休说顾蓉蓉现在是戴罪之身,流放犯,就算无罪,是世子妃又如何?
一个小姑娘而已。
在他的江里还能翻出浪来?
笑话!
胡蕴城盯顾蓉蓉半晌,忽而笑笑。
“多谢世子妃,若不是你,下官还不知道,这一件事情里,竟然有如此多的纷乱细节,诡谲心思。”
胡蕴城脸色一沉,转头看身边管家:“传令下去,严查厨房一干人等,看看到底是谁,敢利用今晚的宴会,下此毒手,必须把此人找到,绝不轻饶!”
“是!”管家领命,立即就往外走。
谁心里都清楚,胡蕴城这是要把锅甩给厨房,随便找个人出来做替罪羊。
不过,这是在人家的地方,他们说得好听是客,说得难听些,不过就是任人宰割的肉罢了。
胡蕴城看一眼大夫:“快给我外孙女医治。”
大夫抹抹额头的汗,赶紧上前,这也不用把脉,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拿针下针。
“小姐,请把右手伸出来,老夫为你行几针,马上可缓解。”
冷音音痛得冷汗淋漓,如刀割一般,强忍着把右手伸出。
大夫拿帕子垫着手,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小姐,忍着些,得罪了。”
话音落,针也刺入冷音音右手手上穴位。
老宰辅悄悄问顾蓉蓉:“他这种治法对不对?就这么轻易让他治好了?”
老宰辅可不服气,也不想惯着胡蕴城,当即就想喝斥这厮一顿。
不过,他还是要看顾蓉蓉的意思。
顾蓉蓉笑而不语,他刚想再问,就听冷音音尖声大叫。
“啊!”
这一嗓子突兀尖锐,把老宰辅吓得一哆嗦,直接把后面的话咽回去,回头看冷音音。
冷音音的脸本来疼得发白,现在涨红,又白又红,眼睛瞪大,涕泪横流。
她脚蹬又踢打,大夫被她连打好几下退到一边,她手上还扎着针,颤颤微微。
“疼,疼死我了!”
胡蕴城怒视大夫:“怎么回事?”
大夫吞口唾沫:“我——我也不知,本来这种问题,扎个穴位就可以缓解减轻的,可现在……”
老宰辅哼道:“果然是个没医德没医术的狗屁大夫,什么名医,还闵州百姓之福,我呸!分明就是借助自己的那点医术,胡作非为,尽做些暗害别人的恶事!方才还说什么我们是中药毒,需要你用药来调治,叭叭说一堆,现又说什么只要用针扎几下穴位就行。”
“故意夸大,把病情说得严重,再下手医治,依老夫看,你所谓的名声,就是这么来的吧!”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脸色愈发难看。
范忠走上台阶道:“我虽只是个差官,但奉的是皇差,揣的文书盖的是刑部大印,岂容尔等如此迫害!”
“若非世子妃英明,早有准备,那现在受害的就是我们!”
范骠紧随在叔叔身后,连带其它的官差,站成一队,怒目而视。
“胡大人,顾大人,还请给我们一个说法!”
王妃沉声道:“胡大人,你怎么说?”
胡蕴城咬紧后槽牙,怒气在胸腔里激荡,可偏偏现在无法反驳。
“你们要什么说法?”顾文楼开口,“事情尚未查明,胡大人本就是尽地主之谊,若是把一切推到胡大人头上,岂不是要寒了胡大人的心?”
顾蓉蓉慢悠悠笑一声:“范差官,顾大人说得是,寒你们的心可以,胡大人的可不行,毕竟,你们只是区区属下,没办法和能给实际好处的胡大人相提并论,对吧?”
“顾蓉蓉!”顾文楼冷喝,“你休要胡说八道!”
顾蓉蓉顺手把刚才放在桌边的汤盅一把推下。
“啪”一声摔碎。
“顾大人,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
顾蓉蓉丝毫不惧,气势更压顾文楼。
顾文楼脸上青白交加,他想发怒,甚至想痛揍顾蓉蓉,但又想到自己体内尚未解的毒,只能忍住。
胡蕴城冷声道:“世子妃,话可不能乱说,本官就是好心,觉得你们一路风餐露宿,没怎么吃过饱饭,睡过好觉,看在顾大人与我外孙女外孙子的份儿上,这才请你们入别院。”
“可你说什么给好处,又质疑本官有什么阴谋,本官可不答应!”
顾蓉蓉反问:“那胡大人想如何?”
胡蕴城不答,门外却进来一队护院,个个腰侧佩刀。
众人脸色微变。
一直沉默不语的冷星赫见状也缓缓起身。
本来顾蓉蓉是安排给他一个特别的任务,让他在那之前,尽量降低存在感,但现在……
气氛剑拔弩张,顾蓉蓉却并不畏惧,眼光扫过冷星赫,眼神示意,冷星赫又慢慢坐下去。
“胡大人这是要做什么?拿下我等?”顾蓉蓉语气中带着明显戏谑。
胡蕴城真有点生气了。
一个小姑娘,比冷音音还小,还是个犯人,竟然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