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闵州城的时候,众人都非常激动,不仅因为能进地补给,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能解毒。
除京城之外,这是顾蓉蓉到的第一座大城。
她现在坐的是顾文楼的马车,冷知棠和王妃还有冷星尘,也都跟着坐上马车。
顾文楼拖着伤病之体,几乎走在队伍最后面,身上旧伤加新伤,就没有好过,每走一步对他来说,都似凌迟。
顾蓉蓉从车窗里看一眼,冷音音跟在顾文楼身侧,时不时扶一把,倒是一副患难与共的样子。
有的人你本不想要她的命,可她偏偏就非往刀口上撞,让你不收她的命都觉得对不起她。
“二嫂,你在看什么?”冷知棠问。
“没事,”顾蓉蓉收回目光,“进城想买什么,放心大胆只管买,咱有两辆车,平板车和这辆,都能放物资。”
冷知棠高兴不已,被流放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坐马车。
冷星尘又咳嗽几声,王妃关切道:“感觉如何?你的药也吃完了吧?正好,在闵州多买一些。”
“不必了,”冷星尘喘几口气,“反正一直是这样,不太好,也再坏不到哪里去。”
“别说这种话,”王妃微蹙眉,“病总会治好的,就是现在条件不好,苦了你。”
冷星尘垂眸:“大家都如此,不止我一人,无妨。”
王妃看一眼顾蓉蓉,眼神中隐有恳求,似乎又不好启齿。
顾蓉蓉明白她的意思,开口道:“大公子,你若信得过我的医术,不如让我来看看?”
冷星尘放在膝盖上的手半握成空拳:“不必了,我这病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说出的话都一样,我都会背了,没什么可看的。”
“看看吧,蓉蓉也是自家人,没什么的,”王妃劝说,“也是多个希望。”
冷星尘似轻笑一下:“希望再多,最后也会变成失望,失望太多了,不是好事。”
话已至此,王妃只好不再多言。
顾蓉蓉察言观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王妃对冷星尘的确关心,这不是假的,但这关心中还有客气并存,而冷星尘对王妃,更多的是疏离。
母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正胡思猜测,马车停住,范忠走过来道:“世子妃,闵州城到了。”
“好,”顾蓉蓉收回思绪,掀开车帘,“你们去办手续,该做什么做什么,其它人愿意采买的采买,不想去的就休整,按规矩办。”
“让范骠跟我去买药材吧,”顾蓉蓉想了想,还是得需要一个干活利索又省心的,“带着小平板车去。”
“好,我去安排!”
范忠爽快答应,他这边的官差们和他关系都不错,也乐意听他的。
至于顾文楼那边的人,顾蓉蓉就没理会。
她下马车,冷知棠也跟着下来,往城门口方向张望,这晨人来来往,十分热闹。
他们这行人不同,需要范忠去办理一下手续,干脆也不急,慢慢等。
“母亲,你来过闵州吗?”冷知棠问。
“没有,”王妃如实回答,“我只听你父亲和二哥说起过。”
王妃看一眼冷星赫的方向,他也从马车上下来,正往这边走。
冷知棠看到他,嘴撅了撅,但忍住没说什么。
冷星赫到近前,小声对顾蓉蓉道:“看城门口那边,有辆双驾马车,马车旁站的人,就是胡氏的父亲,堂老三的岳父。”
顾蓉蓉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辆马车,两匹马并驾,还挺威风,马车旁站定一人,暗红色锦袍,通身贵气,具体容貌距离太远,有点看不清。
“胡氏已死,”冷星赫低声说,“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顾蓉蓉轻哼:“不善罢甘休又如何?”
“我还怕他?”
顾蓉蓉心说,他最好来招惹我,我还想去他府里扫货,听说这位是个黑心贪财的主,钱肯定少不了。
冷星赫微勾唇:“自是不怕他,给你提个醒儿。”
两人正说着,老宰辅和席述也下来,往这边凑。
顾蓉蓉一瞧,老头儿还脸上还罩了块薄纱。
“您老这是……”
“有点感染风寒,出了点小红疹,怕吹风更严重,索性就挡一挡。”
顾蓉蓉看一眼席述,席述简直没脸回视顾蓉蓉。
他有什么办法?他也很无奈呀,老宰辅担心闵州刺史会认出他,索性就戴上块面纱。
顾蓉蓉也不拆穿,由着他作。
“那就赶紧回车里,好好捂严实。”
老宰辅不着痕迹地把冷星赫扒拉开,挤到顾蓉蓉身边:“进闵州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这里我来过,要不要让我做个向导?”
顾蓉蓉迅速盘算一下,这倒是可以,她虽是世子妃,但毕竟长宁王府是戴罪之身,但老宰辅可不一样,他是实打实的掌权人,虽然现在告老,但在他面前,还没几个人敢放肆。
关键时刻扯扯虎皮,也很好用。
“好啊,那就有劳,”顾蓉蓉爽快答应。
老宰辅也很高兴,兴致勃勃介绍起闵州的一些风土人情。
此时,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