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差官先伺候着顾文楼用过膳,趁着这个功夫,把席述还跟着的事说了。
顾文楼脸色阴沉:“他想干什么?”
“卑职也不知,不过,他目前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这是官道,卑职也没办法就是不让他跟。”
顾文楼帕子擦擦手:“那就盯紧他,看他有何异动,如果不老实……”
他语气微沉:“一个有病的,现在又来一个,我这个妹妹倒是不安分得很,如果哪个胆敢不老实,那本官就成全他们。”
至于怎么成全,那就是他说了算。
吴差官垂首:“是,听大人安排。”
“和那家伙谈过了吗?”
吴差官知道他指的是堂老三,上前一步低声回:“回大人,谈过了,他很乐意。本来胡氏死,他就不好交代,他那个岳父有官职,就在闵州,到时候势必会问起,现在有人背锅,他求之不得。”
“本官可不是为了方便他,不是为了给他解决麻烦的,”顾文楼神色冰冷,“他得拿出点东西来。”
“是,卑职也跟他说了,他说从他岳父那里得到的东西,愿意献给大人。”
顾文楼鼻子里“嗯”一声,不再多说。
吴差官肚子早饿得吐咕叫,赶紧吃点东西,他早暗自盘算好,其实他和堂老三谈的不只财物,堂老三还答应他,要给他找个女子,到时候伺候顾文楼,他就能解脱。
中午做了点汤,热热馒头和饼,现在都凉了,吃起来并不好受。
吴差官一边吃一边恨,真他娘的受罪。
抽抽鼻子,闻到顾蓉蓉和冷星赫他们那边的香气,更恨。
顾蓉蓉烤了几个包子,熬了些粥,她寻思着,等到合适的住处,做点面条,存在空间里,不必每次吃每次做。
或者做成干面条也行。
还有些易存储的食材,都做一些,空间虽然有些的,但总不能时不时端出一盘菜来。
正低头吃饭,席述拿着只兔腿过来:“姑娘,这是我祖父让我给你的,多谢你出手相助。”
顾蓉蓉往那边看一眼,老宰辅冲她摆摆手,笑容满面。
冷星赫也往这边看过来,眼神微深。
顾蓉蓉诧异,他们倒是熟络得快。
席述说:“这兔子是那位病友的,我祖父用点心换的,反正他现在也不能吃太多甜的。”
“病友?”
“是啊,那位杨公子说,他时日无多,也是去岭南找药的。”
顾蓉蓉默默接过兔子腿。
席述看一眼她们的饭菜,又转身回去。
老宰辅问道:“怎么样?她说什么?”
“没说什么,那么多人,能说什么,”席述在他身边坐下,低声说,“不过,我看她们吃的还不错,肉包子,粥,卤肉,还有鸡蛋。”
老宰辅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确实如此,”席述冤枉,“不信您自己去瞧瞧。”
老宰辅看看自己碗里的兔子骨头,统共一只兔子,给了顾蓉蓉一条兔腿,剩下的四个人分。
本想凑合一下,饿一饿,到时候让席述妥协,允许他吃点心,但现在一听那边的饭菜,又觉得饿的滋味不太好受。
“我去看看。”
他起身走两步,又回来抱起点心匣子,走过去。
顾蓉蓉把兔子腿分给冷知棠和王妃,三人正小声交谈,老宰辅过来。
“那个,”老宰辅看一眼她们的东西,果然如同席述所说。
王妃扭头看他,第一眼没在意,回过头又看一眼,眼睛瞬间睁大。
王妃急忙站起,正要说话,老宰辅点心匣子压到她手臂上:“夫人,我这有些点心,能不能给我换两个包子?”
王妃:“……”
老宰辅摸着胡子:“能否?”
“……能。”
王妃拿两个包子,看一眼那边的几人,又多拿几个给他,还有两块肉和几颗蛋。
老宰辅满意地点点头:“够了,够了,我那个不孝孙子吃得少,不用这么多。”
王妃把点心匣子推还给他:“这个就不必了,大家互相照应。”
老宰辅严辞拒绝:“那不行,我不能吃白食。夫人收好。”
想想又补充说:“要是还有好吃的,觉得这点心太多的话,再兑给我点也行。”
王妃:“……”
跟着他往前走几步,见四周无人注意,王妃声音压得极低:“您怎么在这儿?”
老宰辅一愣:“谁,谁呀?”
王妃莫名其妙,她不认识席述,但认识老宰辅,以前在京城不知道见过多少回,宰辅的老夫人还经常请王妃去府里赏花喝花,关系不错,否则也不会在王府危险之时,出面求情。
但现在面前这老人,明明就是老宰辅的脸,声音都一样,却装不认识。
“您放心,我不会泄露您的身份,您这是要去哪里?”王妃再问。
老宰辅惊讶:“你认得出我?”
王妃:“??”
老宰辅摸摸胡子和眉毛,还有那颗痣:“我易容了呀!”
王妃噎一下,想笑又忍住,清清嗓子说:“谁给您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