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问这几个是怎么回事。
然后这些人就兴奋的讲了胡县君是如何惩治县里的那些城狐社鼠的。
其中就有一桩案子和他们这些商贩有关。
他们这些商贩非常苦,每次进城都要被数次盘剥。进城要被城门吏盘剥一次,入了城后到西市,又要被市吏盘剥一次。等到了市里,还要被地面上的城狐社鼠再盘剥一次。
而胡县局来了后,先是查办褫夺了这些害人的小吏,又专门清扫街面,很是杀了一批城狐社鼠。
所以在场的这个几个商贩才热烈拥护着上面的胡县君。
可别小瞧了这些个贩子。
这些人都是走南闯北的,接触的人多,遇到的事也多。而乡里的黔首、徒隶终日埋首在地里,哪知道外面的世界。
所以这些人往往也是乡野的有识者,在黔首中有不小的威望。
果然,随着这几个贩子在上面的胡县君。
虽然还不是多热烈,但氛围已经好转不少。
于是,胡溥赶紧趁热打铁,直接喊魏癞子上来陈情自己的冤屈。
当魏癞子声嘶力竭的讲述着自己的悲惨遭遇,尤其是当崔氏挖了他父亲的坟,母亲也被打死后。
说来也怪,这些人并不是第一次听过这个故事,甚至有些个当时就在场,但那会的他们却完全没有愤怒。
奇怪,奇怪,奇怪的人心呀。
当魏癞子说完最后一句话,他怒而转头指着
“就是他毁我父骨,杀我老母,害我家破人亡。我要他赔命。”
此言一出,直接点燃了全场的氛围,
“赔命,赔命。”
这个时候,崔佑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了。他没看见周边一众族人鄙夷的眼光,他满脑子都是之前他对魏癞子说的话:
“我崔家的鹰,虽然是畜生,但也比你们这些佃户的命贵。现在我的鹰死了,此人就要给我的狗赔命。”
好在他不懂佛法,不然真的会感叹一句: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个时候,胡溥开口了,他对着热烈的众人道:
“我现在是县君,但我之前和你们一样,也是农夫的儿子。我是东平陆人,你们可能不知道在哪里,那地方比咱们博陵差多了。我家那会有三十亩薄地,咱一家四口就靠这为生。但后面乡里的地头非说咱家是黄巾贼,还将几本经书脏我们。之后乡里就来抓我一家。”
说到这里,胡溥眼睛微红,他努力控制住情绪,继续道:
“后面,我父带着咱们就跑。路上,乡里的地头就杀了我的祖父、妹子和伯叔。最后我们找到了东平陆的黄巾军咱们才活了下来。”
胡溥反问着大伙:
“你们道为何那家地头要逼死咱们一家吗?”
“弄死咱们这些人,要什么理由呀。”
胡溥大声道:
“对,刚刚那人说的对。人家就是没理由,因为咱家院里有一颗祖传的大槐树,人家就觉得这好,就来拿了。还要什么理由?他们想要,就要有。他们会管别人的死活吗?”
胡溥悲愤道:
“那时候我家可谓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是真正的走投无路了。没人会在乎你有没有委屈,也没人敢替你主持公道。这天下的汉吏都是一家,官官相护,谁会愿意一个毫不相干的尘埃,和别人弄不快。”
“是的,我理解,我伯叔被追兵追的时候,拍了五六家人的大门,没有一人开。这我理解。我祖父拿着锄头被人一脚踹死的时候,乡人都不敢来收尸,以至于被野狗叼走,我也理解。”
“但我都理解又如何?我们那些人就该死吗?我们这些人就该被欺压吗?但好在这个世道,他有公道。苍天不公,黄天就看不过去。所以就有天降英雄,天降正义,他来给咱们千万穷苦人主持道义。”
胡溥这时候已经走下了台,走进了人群里,他问着一个最朴素的问题:
“什么是道义。”
“伤人者罚,杀人者死。耕者有其田,这米是你一年汗水浇出的,那这米就应该你吃。这就是道义。咱们黔首大众要的大义。”
“而现在,就在这里,你们比我当初要幸运。因为那会我没有一个给我做主的,但现在你们有,就像我之前讲的,今天就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这世道它变了,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坐在你们头上欺压你们,这话,我泰山军说的。”
“而为了这句话,我们泰山军子弟前赴后继,死了多少人。所以谁违反这句话,我们死去的弟兄们不答应,我们这些还活着的更不答应。”
最后的最后,胡溥对所有人用力说出一句:
“来,说出你们的委屈。我们就在这。”
这声有金铁之声,这些人生中从无光明的黔首徒隶们,被这番话给说傻了。
从没有人在乎过他们,他们好像就是路边的泥巴,踩上一脚都嫌脏。
但他们真的是泥巴吗?不是,他们是人啊,他们也有情感,他们也有亲情。那些惨死的亲人,难道他们真的就忘记了吗?
没有,从无!
突然有一个老叟,不知道哪里的气力,一下子就爬上了台子。
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