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政殿内,皇帝看着新鲜出炉的赐婚圣旨,满意地盖上了玉玺。
这回,他若是再不肯回来,实乃其心可诛。
到时候,就别怪他这个做父皇的心狠手辣了!
“卫鸢,安排御林军的人,烬王回来之前,把眷棠宫给朕盯紧了。还有,让影卫暗中监视定国侯府,再让杭春山亲自去,给定国侯治病。”
皇帝想了想,又补了句,“若他病得不重,可以适当加点东西,分量让杭春山自行把握,确保他近些时日无法离京即可。”
卫鸢垂着眼,“是,皇上。”
青妃慢悠悠地从内殿走出来,发髻微乱,面色还有些潮红,但整个人看上去都透着一股妩媚风情。
“皇上今日怎地这么着急……”知道卫鸢的皇帝心腹,青妃说话也没有避讳。
倒是皇帝轻咳了声,“朕还有要事,你先回宫去,今晚再去陪你。”
这段时日棠贵妃的身子不好,他便很少宿在眷棠宫,一有念头,都是找青妃,可这几日也不知怎么,欲望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一下早朝就匆忙把青妃召了过来,明明兴致颇高,可不过片刻就……
那种兴致勃勃却败兴而归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他也没有忽略那个瞬间,青妃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不行,回头得让杭春山亲自瞧瞧,他这到底是不是生病了,还治不治得好。
这时,有内侍来报,“皇上,贵妃娘娘在外头跪着呢……”
皇帝一怔,“作何要跪?快让她进来。”
她不来,他也正打算把她宣过来,这封赐婚的圣旨再加一份贵妃亲笔手书,效果定然更佳。
“贵妃娘娘说,她犯了错,没脸见皇上,她跪够了自己会走。”
皇帝龙眉一拧,“这像什么话!快把人给朕请进来。”
“那臣妾先行告退。”青妃安分地行了礼退下。
“微臣也退下了。”卫鸢走出乾政殿,远远瞥见棠贵妃跪在门外石阶前,背脊挺得笔直,面纱之上一双美眸与往常一样,平静而淡漠。
青妃从棠贵妃跟前走过,向她规矩地行了一礼,话都没有说半句就走开了。
在内侍苦劝之下,棠贵妃总算被蒋嬷嬷扶了进去。
“爱妃这是怎么了?”皇帝竟然亲自过来扶她。
棠贵妃低垂的眸底闪过一抹锐利,抬眼间水眸轻颤,“皇上,臣妾对不起皇上。”
“这是何意?”
皇帝一脸莫名,就听见面纱下传来她惊慌哽咽的声音,“皇后娘娘,发现我的身份了!”
他面色一僵,扶着她的手却依然稳如泰山,“皇后怎么会发现?你别慌,慢慢说。”
“其实早在烬儿还未离京前,皇后娘娘就有意无意试探过我,我猜,定是从前听雨那丫头偷听了墙角,或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暗中告诉皇后的。”
“可我不敢肯定,便一直没有告诉皇上,这些时日,娘娘常来眷棠宫与我烹茶品茗,说话解闷,我原是高兴的。可今日,皇后娘娘一直揪着青妃的容貌说事,说她……”
皇帝龙目微微眯起,“说她什么?”
“说她长得像年轻的慕青,就连兵部尚书夫人见了青妃也是这么说的。”
棠贵妃抬袖拭泪,“当时,我可能是有些紧张,被皇后瞧出了端倪,她又说起桁儿……”
她泪眼朦胧看着皇帝,“她说杨伶寄来了休书一封,桁儿被气得当场吐血,皇上不要瞒我,桁儿现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皇帝忍不住拧眉,皇后的消息也太灵通了些!
见皇帝没有回话,棠贵妃心里一沉,“皇上!桁儿用一道兵符和一颗真心换来一封休书,您不会还要疑心他吧?”
皇帝似才反应过来,柔声安抚道,“没有没有,他受了奇耻大辱,朕怎么可能疑心他?你放宽心吧,人已经送回侯府了,岑奉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有岑奉和杭春山在,绝不会有事。”
棠贵妃强压着心中不安,抹了把眼泪道,“皇后拿桁儿的安危试探我,我实在没忍住,现下她知道了,万一她为了衡王将这事扬出去,那皇上您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她之所以隐忍不发,就是想要暗中拿捏着咱们的把柄,皇上,现在该如何是好?!”
“爱妃莫急。”皇帝眸底闪过一抹凌厉,这些时日,皇后和祁衡司马昭之心只怕已是路人皆知了吧。
皇帝想起今日在朝上,深受秦征信任的唐延,不惜冒犯龙颜,也要出面拦下祁衡,生怕那个蠢货阻拦他给祁烬和左倾颜这个无权无势的嫡女赐婚。
而且,就连秦征的夫人,也时不时入宫看望皇后。
呵呵。
祁衡挺能耐的,在皇后的照应下,跟岳家关系是越发亲厚了。
“秦征是吧。”
秦征手底下十万骁骑军确实让人眼红。
不过,他才是东陵的天子,秦征的无上荣光都是天子所赐。
就如唐延所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朕听说秦征不只一个女儿?”皇帝突然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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