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后院着火。
留守在外的衙役不约而同冲进后院想要帮忙救火,却都遭人从后背偷袭,一个个相继倒下,被抬进一个闲置的空房间,还上了锁。
宾客们被相府的侍卫以保护为名软禁在正厅内。
右相林锦就坐在他们面前,跟没事人一样,笑着让他们不必惊慌,继续喝酒吃肉,不醉不归。
这阵势,谁还敢继续?
宾客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都生怕贪了这杯酒,成了“一醉不归”。
户部侍郎尉迟信站了起来,微微颤颤地开口,“相爷,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我等还是不多耽搁了……”
前几日他从次子尉迟律嘴里听说齐王府这次根本没有派人参加,连殷家人也不见踪影。
尉迟律还劝他找个理由推了,以免得罪齐王。当时他还骂那小子多嘴多舌,信誓旦旦说齐王和林相私底下关系好着呢!
谁知道皇上圣旨赐婚的亲事,还能闹出这种幺蛾子!
早知道他就该听劝的,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尉迟大人是急着进宫报信吗?”林锦声音平缓,说出来的话却叫他脚底生寒。
“右相这是哪里的话!”尉迟信急声道,“微臣真的只是家中有急事才……”
“吁——”
门口传来勒马急停的响声。
“站住!你不能——”
侍卫们上前拦人,一语未尽,声音瞬变。
伴随两声惨嚎,两个侍卫倒飞而入撞上梁柱,当场吐血。
厅中众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往墙边退去。
尉迟信的话还没说完,看清来人之后,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果断退到角落里装死狗。
今日祁烬着了一身皇子专属的正统杏黄色蟒袍,加之清冷如霜的面色和浑身溢出的杀气,将皇子威仪彰显得淋漓尽致。
祁烬跨进正厅,身后还跟着卫鸢和一众凶神恶煞的御林军。
不单是在场的人脸色惊惧。
就连一直正襟危坐的林锦,也缓缓挺直了脊椎,站了起来。
来得这么快。
看来他没猜错,今日这招暗度陈仓,少不了烬王的手笔!
不行,必须拦下他,后院那帮弩卫不能被皇上发现!!
忍下心中惊惧,他沉声开口。
“烬王大驾光临,不知……”
话还没说完,祁烬脚下一踹,一只矮凳径直朝他飞去——
砰!
立在林锦身边的管事眼疾手快,一拳轰出,瞬间将矮凳击得粉碎!
相府的侍卫见状都是大惊,急忙想要上前拦人,却见卫鸢抬手,身后御林军一拥而入,齐齐拔剑,凶神恶煞地架上他们的脖子。
祁烬领着一帮身穿黑色劲装的王府侍卫,不管不顾,眨眼就冲进后院。
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侍卫拦在跟前,皆是被祁烬身后的黑衣人横刀劈开,一脚踹飞。
一时厅内惨叫声四起。
血光飞溅,宾客惊见一只只断臂飞出,吓得连声尖叫,正厅乱作一团。
天枢紧随在祁烬身后,厉声喝道,“奉皇上之命捉拿逆贼林诩风,谁人敢拦,立斩不赦!”
此言一出,听内众人如惊弓之鸟,那些侍卫面如菜色,犹豫地看向林锦。
只见林锦跌坐在座椅上,不知是被祁烬的那一击吓到了,还是被天枢的话惊住。
他脸色煞白,松弛的面皮一颤一抖。
脑海中不停回响着天枢的话。
逆贼林诩风……
后院那些东西分明还没有见天,为何皇上这么快下旨抓人?
就算见了天,皇上也该知道,那些东西本就与林家无关的啊!
祁烬,到底干了些什么!?
一拳击碎矮凳的冷面管事见他死死抓着座椅扶手,脸色快速灰败下来,惊觉不对,急声叫唤。
“相爷,您怎么……”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林锦突然张嘴。
随着喉间腥甜溢了上来,一口血猛地喷出,溅得他满脸猩红。
“相爷!!”
管事用力托住歪倒下来的林锦,吓得面色发白,急声怒喊,“快请太医!快!!”
“不成啊管事,御林军把咱们相府围起来了!”
别说太医,连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
督见后院熊熊燃烧的火焰,祁烬双拳紧绷青筋暴起,抬手扫过腰封,一柄银芒软剑脱鞘而出!
将屋檐上一排排黑衣弩卫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乌黑的眸子里杀意升腾。
“杀!”
一字令出,身后的天枢和一众黑衣侍卫杀气尽露,手提长剑,朝着屋檐上的弩卫扑了上去。
“你们——”
祁烬等人速度极快。
暗月之下银芒闪烁,很多弩卫甚至没能转过头来,已被抹了脖子。
“什么人!?”
黑夜间血腥味四溢,林诩风察觉不对劲时,已经有数十个弩卫尸首从屋檐高处坠下,消失在一片火海中。
他猛地转身,就见祁烬立于离他不到五米处。
一双剑眸满是肃杀之气。
目光掠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