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倾颜,你敢耍手段污蔑我们,就不怕今日走不出这林府吗!”
林诩风压住心中慌乱,看着左倾颜的眼神里瞬间弥漫着杀气。
“林大公子和林二公子莫不是喝多了吧?”左倾颜一张黑脸笑意盈盈,“你们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她看向谭仲廷,眼神极其无辜,“谭大人评评理,我不过是对勾结西秦藏匿兵甲的人太过好奇,才跟着沈姐姐过来看热闹,怎么,难道看戏也有罪?”
谭仲廷抢在林诩风之前开口,“看戏自是无罪。”
他看向林氏兄弟二人,“你们有话留着到皇上面前说吧。”
“等等!”林染风打断他的话,指着嫁妆箱笼说道。
“是左二小姐将这些东西带到林家的,那些嫁妆箱笼定是空的,而且还残留着火药的硫磺味,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打开看看,我大哥是无辜的!”
林诩风第一次觉得这个弟弟还算有点用处,扬声附和道,“谭大人,你自诩公正严明,敢不敢开箱验一验,若我二弟猜对了,请大人把左家姐妹一同拿下,以正视听!”
“夫君!”
这时,一身喜服腹间微隆的左倾月在裴嬷嬷的搀扶下,一脸难以置信地走进来。
“夫君刚刚是说,要谭大人把我拿下,跟左倾颜一起压入天牢吗!”
林诩风抬眼尽是冷戾,“若此事真是左家人所为,我亲手杀了你都不足为惜!”
“你——”腹中顿时一阵绞痛,左倾月面无人色,脚下发软踉跄向后倒去。
林诩风冷眼看着,负手而立一动不动。
好在裴老嬷嬷及时接住了她。
暗月下一双老眼迸出凶光。
还未开口,就听谭仲廷道,“既然林大公子和林二公子都对这些嫁妆心存疑虑,那就打开看看也无妨。”
谭仲廷一扬手,衙役上前,却发现箱子上了锁。
“钥匙何在?”
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自己身上,左倾月一手捂着腹部,另一手下意识摸了摸腰间,一串小银匙被解了下来,“大人、在这呢……”
她将钥匙递给谭仲廷。
随着咔嚓声响,一箱箱珠宝玉器,绫罗绸缎映入众人眼帘。
她有种冤屈被洗清的得意感,对林诩风道,“夫君你看,这才是我的嫁妆!我是无辜的!!”
照理说,林家的人看到这么多的陪嫁,就算没有满心欢喜,也该引以为豪才对。
可此时的林家人却一个个面无人色,难以置信地盯着喜气洋溢的一个个红箱笼,恨不得将它瞪穿一个洞来。
尤其是林诩风,他甚至宁愿就是左倾月害了自己。
可现下,左家带来的嫁妆箱笼是满的,那也意味着,他百口莫辩,再也解释不清那些东西的来历!
“来人,把林家兄弟拿下!”
“我看谁敢!”
突然,寂夜的院中响起呼哧呼哧的破空声。
在场多是习武之人,与生俱来的敏锐让他们在危险来临之际,陡然抬眸。
暗夜中杀气弥漫。
深黑色的半空,一阵强弩疾驰而来!
咻!咻!咻!
伴随着三声惨叫,两个衙役和一个相府侍卫踉跄倒地,抽搐不起。
鲜血瞬间染红了喜气冲天的院子。
众人定睛一看,院外屋檐之上,趴着许多身着黑色劲装的弩卫。
那些弩卫根本不分敌我,竟是打算将他们尽数射杀于此!
“二弟,走!”
林诩风不知什么时候退到林染风身后,一把拽住他的后衣襟,点足朝弩卫所在的方向掠去。
黑衣弩卫见是他们,瞬间延缓了速度。
突然,一条长鞭卷住了林染风的一只脚踝!
猛地一扯,下坠的力度顿时连林诩风也险些被拽下去。
生怕被他拖累错失逃脱良机,林诩风果断松手——
下一瞬,林染风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腿骨发出一声脆响。
林染风疼得撕心裂肺,惨嚎一声,脖子上的长鞭微松,人却被一只白皙的手用力拽了起来。
左倾颜从衙役手上抓过一柄长刀,薄如蝉翼的刀锋抵在他的颈间。
寂夜冷凝的空气中,回荡着她清冷的声音。
“林诩风,为了杀人灭口,你是不是连亲兄弟的性命也不顾了?”
左倾颜将林染风挡在自己身前,对着屋檐上的黑衣弩卫厉喝,“快住手!不然我就先杀了他!”
好不容易安全落在屋檐上的林诩风听到声音,猛地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染风,阴沉的眸子里闪过挣扎。
“大公子,怎么办?”弩卫首领犹豫问道。
“父亲呢?”林诩风不答反问。
“相爷的意思是用火攻。”
他瞬间意会。
让相府后院再失一把火,不但可以解决了谭仲廷和那帮碍事的衙役,还能将左倾颜姐妹和沈知微那贱人永远留在这!
事后,可以推说是意外失火,毕竟相府侍卫也死了不少人,若二弟也丧命于此,只会将这个慌圆得更好更润。
就算到了皇上跟前,也能说是那批火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