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祁烬这么一打岔,左倾颜也顺理成章地被棠贵妃留在身边吃席。
左倾月今日极为低调,才喝了两杯酒水,就在婢女的搀扶下出了宴厅。左倾颜远远看着她离开,下颌轻抬,黄芪立刻会意地跟了上去。
祁悦盯着左倾颜和左倾月空出来的坐席,忍不住鄙夷嗤道,“才仗着有几分姿色勾搭上烬王,就急着讨好贵妃,呵,现在好了,马屁拍到马腿上!真是贻笑大方!”
“可不是嘛,她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书没读上几本,倒知道什么通血脉强经络了!”殷恬恬冷笑讥讽。
一想到烬王妃之位曾与自己失之交臂,还被左倾颜倒打一耙狠狠坑了一把,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别说了,烬王殿下霁月清风,左大小姐就算费尽心机想嫁给他也是人之常情。背地里议人是非是不对的。”
坐在两人后首,一名衣着素淡的黄裳女子忽然开口接了话。
祁悦打量了她两眼,诧然道,“你就是杭家那位拜入北境药王谷,前几日学成归来的杭二小姐?”
“雪柔见过悦郡主。”她朝着祁悦颔首,抬眸时笑不露齿,眉目如画般楚楚动人。
殷恬恬也看清了人,耐着性子道,“雪柔妹妹有所不知,左倾颜骄纵任性在天陵城是出了名的,定国候府二小姐上个月才被她用鞭子抽得满身是伤,大半个月下不来床呢!”
“此话当真?!”杭雪柔闻言不由拧眉,“若是这般歹毒的女子,烬王殿下为何对她另眼相看?”
殷恬恬捏着手帕笑了笑,“你还云英未嫁自然是不懂的,男人嘛,还不就是好颜色。”
祁悦冷哼了声,“她也就多亏了这张脸,至于那什么治心疾的药方子,杭妹妹既能从药王谷出师,这种方子随便就能开出百八十个来。”
杭雪柔慌忙羞怯摆手,“可不敢这么说,不过,左大小姐那张方子确实是北境极为常见的心疾良方。”
“就是嘛,雪柔妹妹见识多广,若是烬王殿下能早点遇见你,又岂会......”
杭雪柔一本正经地打断她,“殷侧妃切莫胡说,我与烬王殿下每次见面都谨守分寸,从未逾矩。”
闻言,祁悦满脸诧然道,“你真与他单独见过面?!”
殷恬恬也露出一个极其暧昧的笑,“好啊你,快些与我们说说,你与烬王殿下是如何认识的?”
杭雪柔在她们的逼问下缓缓红了脸,“我没......”
话说了一半,宴厅前方忽然一阵混乱。
杭雪柔抬眸望去,敬酒敬了一半贤妃突然歪倒在棠贵妃跟前,面无血色,皇上也一脸惊讶,厉声喊着叫太医。
出于医者的本能,杭雪柔猛地站了起来,却见左倾颜在贤妃身边蹲下,抬手为她诊脉。
身后的祁悦也瞧见这一幕,忍不住嗤了一声,“左大夫这还真装上瘾了?”
殷恬恬冷笑,“她要是能当大夫,本妃就能当公主!”
她急着推了推杭思柔道,“思柔妹妹,你还是过去看看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真怕贤妃娘娘没病却让左倾颜诊出病来!”
杭思柔面色犹疑,抬眸间,目光不知不觉落在左倾颜不远处白袍如雪的人身上。
那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黏在左倾颜脸上,她缓缓放下手中杯盏。
“那好吧,我过去看一看。”
“你是药王谷出来的大夫,要自信些,我们陪着你去。”祁悦和殷恬恬站了起来,自来熟地挽住杭思柔的左右手。
三人疾步走进,便见左倾颜放下了贤妃的手,轻声道,“臣女才疏学浅,未能诊出贤妃娘娘的病症,更不敢随意开药。”
贤妃今日一改往日的跋扈,病恹恹的面容倒叫人多了一抹怜惜。她强撑开眼角道,“皇上,臣妾都说了没事,不过是这些时日有些虚弱,让我缓缓便好。”
皇帝这才想起她被禁足了许久,温声道,“既如此,你先到里面歇一会儿,好些了再出来,酒就别再喝了。”
“臣妾遵旨。”贤妃在宫女搀扶下起身,殷恬恬却推着杭雪柔走上前。
“皇上,杭二小姐刚从药王谷出师回京,医术高明,可否让她为贤妃娘娘瞧瞧?”
祁悦立即附和,“是呀皇伯父,贤妃娘娘玉体要紧,让杭二小姐看看吧,也免得被某些医术不精的人贻误了诊治。”
皇帝龙眸掠过杭雪柔瓜子般小巧洁净的脸,默了默,“既如此,就给贤妃看看吧。”
贤妃低垂的眸色微颤,正欲避开,杭雪柔已然握住她的手,轻按她的脉搏。
杭雪柔平静的脸随着她脉搏的跳动,也跟着剧烈跳了起来。
林贤妃,根本就没什么病!
可她若实话实说,岂不是与左倾颜那半吊子一样?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她刚一回京,就要辱没师门了吗?
“杭二小姐,本宫的身子可就全靠你了。”林贤妃另一只手缓缓搭在她肩上。
杭雪柔能感觉到肩胛骨上的手掌传来一松一紧的暗示。
此刻她内心极度后悔听了殷侧妃和悦郡主的撺掇,非要来出这风头!可事已至此,唯有见机行事……
“回禀皇上,娘娘脉沉而涩,是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