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灯在雨后的街道上跳跃,仿佛在为某个失落的心灵打着节拍。
包厢的灯光昏暗,音乐低沉。
江厌离孤身一人坐在昏暗的角落,四周散落着空酒瓶,宛如战后的战场。
他的眼神迷茫而深邃,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孤儿,无助又绝望。
突然,门被推开,一道光照亮了江厌离颓废的身影。
宋知让走了进来。
他瞥了一眼满地的酒瓶,眉头紧锁。
“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把自己喝到死的。”
宋知让走近,轻轻夺走江厌离手中的酒瓶,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
江厌离没有挣扎,只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语气显得有点丧,“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听着江厌离那自暴自弃的话语,宋知让无声地叹了口气,坐在江厌离身旁,“就算你把自己喝死,以商姝现在的心情,她也不会因你的死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反而要不了几年,就把你忘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不死她也会把他忘了,然后嫁给别人。
还不如死了,眼不看为净。
江厌离心中丧气地想着。
怕江厌离真一时想不开,宋知让忙道,“死了就真的挽不回了,活着至少还能努努力。”
江厌离闻言,眼眸亮起一丝光芒,但很快,那抹光芒就覆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垂头丧气与满心的无力。
“她不会原谅我。”
“阿让,她这回是真的不要我了。”
宋知让拍了拍他的肩膀,“理解她一下吧,因为你的缺席,陆老太太受激,突然离世,她心底肯定很是自责。”
江厌离瘫倒在沙发上,目光失焦地望着包厢的天花板,“你说我和她,还有和好的可能吗?”
这个问题,宋知让给不了江厌离肯定的回答。
宋知让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仰头一饮而尽,安慰说了句,“给她点时间治愈心伤吧,只有她伤口好了,忘了疼,你才有挽回的机会,现在你做什么都是徒劳。”
在宋知让看来,商姝不肯原谅江厌离,倒是情理之中。
虽然自家发小去救人,也是情有可原,无可厚非,但因为他没去接亲,老人家受激,觉得自己的宝贝没被善待,一时气急攻心,继而撒手人寰。
其实他们都没错,但发生这样的突发事件,再在一起,已然不适合。
宋知让深知江厌离的性格,因此他不敢轻易说出那些可能让江厌离绝望的话,去劝他放下。
他明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江厌离不要盲目地去挽回,以免情况进一步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个时候,商姝心情肯定是低落的,对自家发小无疑是抵触的。
自家发小若频频出现在她面前,那么只会让她更加反感和厌恶。
江厌离没有说话。
他目光空洞地望着包厢的上方,仿佛他的灵魂已经飘离了他的身体。
*
即便陆老夫人的离世让商姝悲痛欲绝,可生活还是要继续。
为了不让自己有时间胡思乱想。
商姝强迫自己将精力全部放到苏绣上去。
顾夫人怕商姝一时想不开,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二十四小时守着商姝。
顾云渺和商姝的关系依旧很冷淡,不过面对商姝婚礼被放鸽子,还间接失去了疼爱她十来年的长辈,她对商姝,有那么几分同情。
陪同顾夫人到绣坊来的时候,她会故意问东问西,让商姝烦她,无瑕悲伤。
陆淮安每天会来看商姝一下,防止她做出废寝忘食刺绣等自虐的行为。
毕竟只有陆淮安这个痛失至亲的受害者,最有资格鞭策她。
陆淮安因为陆老夫人的过世,怕触及伤情,好几日都没回陆家老宅。
只是逃避不是问题。
在陆老夫人过世的一个星期后,陆淮安还是重新踏入了家门。
陆淮安刚进门,负责照顾陆老夫人的佣人就拿了一个录像机过来,“少爷,这是老夫人给您和商小姐留的遗言。”
“遗言?”陆淮安蓦地一愣。
“是的,老夫人或许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担心突然离世来不及给您和商小姐留下话,所以在前几天,她让我帮她录制了一段视频。”
陆淮安没有多言,伸手接过佣人递来的录像机。
他按下了播放键。
在视频中,陆老夫人身着一袭由商姝亲手制作的苏绣旗袍,银白色的发丝被梳理得整齐而优雅。
为了能在镜头前展现出最佳的状态,她还特意请人为她化了淡妆,涂抹了鲜艳的口红,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她端坐在镜头前,面容和煦,带着一抹慈祥的微笑,缓缓开口,“安儿,姝儿,当你们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奶奶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不要伤心,更不要难过,奶奶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心满意足。实际上,奶奶早想去找你的爷爷了,只是总放心不下你们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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