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来成为侯府管家后,宋霖便做主将王家人脱离了奴籍。
因此,王莺莺身为管家之女,在侯府一不干活二不伺候人,平常过得也算富足。
她也算娇生惯养,没有想到在柏氏这仅过了一日,就被折腾得快只剩下半条命了。
她来原本只想走个过场,谁知被祥嬷嬷这个老太婆盯看着,衣服要她亲自搓,粟米要她一粒粒剥……
一直到月上柳梢头,祥嬷嬷仍不打算放过她。
直到南栀派人送来一支靺鞨人参,祥嬷嬷亲自去取,王莺莺才松了口气。
她不顾形象地靠着墙角,原本柔嫩的双手如今沾满了污泥。
早知道不来了。
“姑娘…莺莺姑娘……”
王莺莺疲惫地张开眼,瞧见窗户外探进来一个脑袋。
“总算找到莺莺姑娘了。”说话的小丫鬟肤色黢黑,夜里看不清楚相貌,“是少侯爷让我来给姑娘送信的。”
得知宋照云要见她,王莺莺先是欣喜。
可随即她想到了什么。
“祥嬷嬷让我伺候夫人,若是我离开,她到时候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虽说柏氏如今成了瘫子,但她好歹是宋照云的亲娘。
但凡她活着一天,宋照云既不可能不管她。
“姑娘莫要担心,祥嬷嬷去前头吃酒了,你就放心去赴约吧。”说罢,小丫鬟还递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王莺莺竖起耳朵,果然听见二道门外传来喧闹声。
一刻钟后,她换了衣服趁着夜色出了院子。
按着小丫鬟给她指的小路,王莺莺顺顺当当到了宋咏的院子。
假山后果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且说宋照云等了许久,终于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
“漪漪?”他兴奋地回头,在看到来人竟是王莺莺时神色一僵。
“少侯爷。”王莺莺激动地冲进他的怀里。
恰巧同一刻,宋照云在几十步外的游廊尽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更巧的是,周漪和王莺莺穿的竟然是同样的桃色衣衫。
月色下,怀中的佳人媚如娇花,远处的旧人双眼含恨。
王莺莺缠着宋照云,借着假山的遮挡快速脱去两人的衣服。
月色寂寥下,她咬着红唇,喊出一声声破碎的媚声。
她双眼含春,勾得宋照云挪不开眼睛。
待到紧紧缠绕的两人一哆嗦,两人共同发出似痛苦似舒爽的叫声。
宋照云低声喘息着,王莺莺不动声色地转头。
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他们的,竟然是周漪。
王莺莺眉头一紧,暗自琢磨宋照云和周漪的关系。
她忽的想起自己刚来时,宋照云喊了一声。
他喊的到底是“莺莺”,还是“漪漪”?
夜里外头风寒,殷二轻轻叩响了门扉,窗户上逼近一个人影,木香正要开门,殷二忙道:“外头吹着北风,别开门冻着你们。”
“你告诉少夫人,表姑娘看到了她该看到的。”
南栀倚在床边翻看着账本,听丁香前来禀告只是会心一笑。
“王莺莺是个聪明的,就让她们先去斗着吧。”
床边小几上灯火摇曳,丁香打了个哈欠。
她揉了揉困顿的双眼,道:“少夫人太晚了,再看下去该把眼睛熬坏了。”
南栀的目光始终落在账本上。
“少夫人?”
“你和木香先去睡,我先把账本看完了。”
琳琅阁和百岁堂如今已经落在她的名下,她想看完两家店近几年的流水账目,再考虑日后如何行事。
夜深时总算看完了。
成本高、售价低,毛利不过百之五六。
难怪这两家店铺越开越萧条,最后只能转手出让。
而成本之所以这么高,就是因为进货只能走陆路,时间长、损耗大。
若是能走水路,肯定能省下一笔钱。
思及此处,南栀忽然想到陆凌舟似乎好久没有出现了。
先前他似乎在查什么案子,不知道可有结果了。
翌日一大早,南栀唤小厨房去买来了山楂。
“少夫人,山楂已经不是时鲜货了,这些也是好不容易寻来的冰货。”小厨房的人说。
南栀挑了些比较新鲜的,烧火熬糖裹了冰糖山楂。
又以看病为由出了侯府。
陆凌舟原先住着的院子就在公主府边上。
原先富丽堂皇的公主府门楣依旧,可看着无端多了几分萧条之意。
真是物是人非。
马车停在院子前,这里竟然是和公主府一样的萧条。
南栀下了马车在门口来回溜达,最后透过门缝清楚地看到院子里满是落叶。
一个人影都没有。
陆凌舟走了?
“这人,怎么不说一声突然就走了?”南栀看了眼捧在怀里的油纸包,莫名生出几分恼意。
人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还想乘一乘陆凌舟这股东风呢。
就在南栀正要离开之时,斜对面摆馄饨摊的摊主指着不过五六岁的孩子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