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照云吵嚷着非要去季家争辩个明白。
翌日一大早,他派人来请南栀一同前去。
看来他也知道昨日的威风,实际都是靠谁挣来的。
“庆阳公主身为帝王之女,向来刚正不阿。若被盗银两这事真的和季家有关系,季家定是瞒着她行事。”
“不如我们先去公主府,请公主为我们做主?”南栀有意试探他。
宋照云自然不肯。
越城中人谁不知道庆阳公主跋扈,若是不小心惹了她的逆鳞,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们先去季家打探一二。阿栀你放心,一切都有我顶在前头呢。”他说得情真意切。
虚伪。
南栀假装被外面的叫卖声吸引,没去理他。
马车晃晃悠悠,总算停在了季家门口。
两人才下马车,正巧迎面碰上了张五六。
“张县令?好巧啊。”
相对于两人的从容不迫,张五六神色慌慌张张,大冬天额头上竟还有了冷汗。
“张县令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身后有鬼在追你?”宋照云打趣道。
张五六身体一僵,连咽下好几口唾沫才勉强缓解了紧张。
他勾出牵强的笑,道:“少侯爷就爱开玩笑。我、我是来寻季驸马有一些要紧事。”
“季驸马现在在季家?正好我们寻他也有要紧事,我们随张县令一起去见他吧。”
南栀说完看了眼宋照云。
他目光有些躲闪,全然不似刚才“一切有我顶在前头”的威风。
看来还是那个好事跑第一、坏事躲最后的宋没出息。
张五六却不知怎么想的,上前一把拽住宋照云的衣袖,“好、好,我们一起去见季驸马。”
纵然宋照云心里不愿,也不得不被迫同意。
一行人被门房领了季家。
季家远不如公主府奢靡,反而处处低调,几个扫地的下人竟然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倒是和季老爷前几日的一掷千金,显得格格不入。
季家前厅窄小,前来待客的正是季老爷。
许是被昨天的事吓到了,他今天穿了件做旧的暗红色胡服,只袖口有一片半个手掌大的刺绣,绣的似乎是灵龟。
他先看见走进来的宋照云,有些气恼道:“少侯爷,昨日的事情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昨日他丢了好大的脸,气得一晚上没睡着。
宋照云朝他作揖,语气还算谦恭。
“我们今日是为了其他事而来,不知季老爷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季家漕运上被盗走了八万两银票?”
季老爷心头一惊,“我当然知道。”
宋照云瞧他心里有鬼,半眯着眼睛打量。
“偷钱的盗匪虽然都死光了,但这钱也不能不去找。我和内子便想着来找季驸马商量一二。”
原来是为了这事。
季老爷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道:“朗儿在书房里,你们去找他吧。”
站在后头的张五六探出个脑袋。
“季老爷,本官也是来找季驸马有要事询问。”
“我身子不适,劳烦张县令随少侯爷他们一起去吧。”
去吧去吧,反正别来找他的麻烦就成。
见季老爷对银两被盗一事并不关心,宋照云心里纳闷,难道这事和季家没关系?
三人又被领去了季驸马的书房。
说起来季驸马和庆阳公主虽然是夫妻,那公主府也比季家不知富丽堂皇多少,但他似乎只有公主传召才能宿在公主府。
赘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实,宋照云轻推开走进去。
季驸马整日穿的绿衣,书房里却是一点绿都看不见。
“季驸马?”左右看不见人,宋照云拔声高喊。
南栀悄悄张望,发现博古架后似乎有一个拐口,难道在里面。
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隐约听见声音。
里面有人。
陆凌舟说要把季家漕运盘下去,说明他要对季家动手了。
那这里面……
估计人挺多,挺热闹的。
南栀看到张五六似乎也发现了端倪,当即迈开步子朝反方向走开。
“这还有间屋子。”张五六发现了暗室,立刻朝外喊了声。
他掀开月白珠帘,看着眼前一幕彻底愣住了。
终于见到有人前来,被麻绳紧紧捆绑住手脚、口中还被塞了布头的庆阳公主呜咽着,落下滚烫的泪水。
季老爷坐在曾关押大宛马的三重铁笼前,一边摸着胡子一边忆往昔。
突然外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并有人高喊:“季家关押、欺辱庆阳公主,其罪当诛,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下一瞬就有两把银光闪闪的剑架在了脖子上。
咋回事?
季家太小,所有人被带去了公主府。
中庭依旧春意盎然,但空气中明显多了几分肃杀,鸟雀早已飞上高枝躲了起来。
所有人聚集在前殿,一边是被绑起来跪在地上的季家人,一边是无关人员。
宋照云倒也有趣,故意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