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侯爷和夫人吵起来了,夫人气得还砸了不少东西哩。”
“夫人这么生气,难不成那胡八娘说的是真的?”
外头西北风呼呼刮着,两个婆子坐在背风的角落,你一句我一句八卦着。
周漪本就心情烦闷,听见窗户外头如同夏日飞蚊的窃窃私语,便更加恼火。
她走过去开窗正要咒骂,听见两个婆子言语提及宋霖,忍不住心一颤。
想到晨起发生的事情,她又气又恼。
幸好那时候时辰早,没有被其他人发现。不然依柏氏善妒的个性,肯定第一个撕了她。
“她说咱侯爷肯定想纳姨娘了,若是府里的人没有看上的,还要往外头去寻,所以夫人才生气。”
“老侯爷到死都只有一个太夫人,好好的,侯爷怎么就想纳姨娘了?”
“主子的心思我们咋知道……”
魏婆子指了指身后,压低声音:“没准是看儿子享齐人之福,做老子的眼馋了呗。”
另一个婆子觉得有道理,心里嘀咕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世上果然没一个好男人。
若是平常,周漪听见两个下贱婆子也敢议论她的事,她无论如何也要骂上几句。
可她一听宋霖无缘无故想纳姨娘,还和柏氏大吵了一架,不由愣住了。
她紧紧咬着唇,透过微敞开的衣领,看到了胸前雪白肌肤上的手印,小脸羞得涨红。
总不可能,宋霖是在满府找她吧?
南栀推门进来时,就看见周漪捧着涨红的小脸,一脸荡漾春色。
大白天就在想宋照云?啧啧。
“表姑娘?”
南栀喊了好几次,周漪才回过神。
“表姑娘这是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在外头敲门也没有人应。只好直接推门走进来了,表姑娘莫怪。”
“先前我三番四次冲撞了少夫人,少夫人不嫌弃还愿意来我这里坐坐,我要感谢少夫人才是。”
周漪以为南栀猜疑自己,忙不迭解释。
她说宋咏厌学那次,是因为她小时候也经常被禁在家中读书,所以才会不忍宋咏小小年纪也受苦。
至于她撺掇宋咏,去向南栀要钱是因为……
“这件事我只和少夫人说,少夫人听了放在心里,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周漪殷切地看着南栀。
这么保密?
她倒要听听,周漪又要寻什么借口。
“你放心,我绝对不告诉其他人。”她拍了拍胸脯,向周漪打包票。
周漪见她上钩,咬着唇一脸羞涩。
“其实我早有心上人,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对他情根深种。可、可他身份尊贵,而我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个孤女,岂敢高攀。”
周漪说着,双眼幽怨。
“那日我盘算着想为他送份礼物,感叹了句手头的钱不够,没想到竟然被咏儿听了去,意外和少夫人产生了误会。”
南栀故作惊讶:“竟然是如此?”
她面露好奇地凑近,压低声音问:“不知表姑娘钟情何人?”
周漪极少出门,根本接触不到外头的人。
她要想打消南栀的怀疑,只能找府里的男子。
可侯府虽然偌大,但男的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个。
忽的,她想起一个合适的人。
她想了想,羞涩地低头:“侯府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少夫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哟,这还要打哑谜?
南栀大概猜到她要拿张与泽当挡箭牌,却故作吃惊道:“难道,表姑娘你、你喜欢……”
周漪点点头。
“表姑娘你喜欢的人,难道是公爹?这、这怎么可以,这不是差辈分了吗?”
周漪笑容一僵。
她连忙解释:“少夫人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喜欢的明明是云……”
“云,云什么?”
情急之下,她居然差点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周漪拿手掩嘴,小心翼翼道:“少夫人,我喜欢的其实是张夫子。”
“张夫子?”
周漪羞涩地点点头,“我曾远远见过张夫子一面,只一眼就对他……”
南栀真希望世上有这么一种奇珍异宝,能把人的声音记录下来,后面再像鹦鹉学舌似的放出来。
若是将周漪刚才这番话放给宋照云听,那可就有意思了。
可惜没这么稀奇的东西。
“我看那张夫子并非愚昧迂腐之辈,表姑娘既然钟情他,为何不大胆向他表明心意?”
南栀见周漪扭捏,拉着她就要去找张与泽。
“若张夫子对表姑娘也有意,我一定会说服婆母,让她准许你们二人的婚事。即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总好过你在这里自怨自艾强。”
“表姑娘,我们这就走!”
周漪傻眼了,“等…等一下。”
屋子外两个婆子靠在一起话家常,突然看见南栀拉着周漪飞奔而去。
“少夫人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她发现了表姑娘和少侯爷的事?赶紧追!”
可不能让少夫人伤着表姑娘,她们还等着鸡犬升天呢。
南栀抓着周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