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公子高中状元啦!”
“文曲星下凡,快来沾沾喜气!”
安远侯府门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还有几个婆子拿着箩筐朝围观的人群撒钱。
听见鞭炮声,被囚禁在井底多日的南栀在一片脏污腥臭中抬起脑袋,黢黑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亮亮的。
“一定是咏儿回来了,他考上状元了。哈哈哈哈,咏儿回来了!”
她本是侯府主母,虽然不孕,夫君却替她顶了骂名,养子也很孝顺。可半个月前她才知道,她的夫君待她如此,不过是为了借住侯府多年的表姑娘!她撞破了他们的奸情,就被丢入枯井,他们想要活活饿死她!
南栀抬头望着那一小片蔚蓝的天。
她不会认命的。
她还有咏儿,咏儿是她的养子,从小天赋出众,孝顺非常。
南栀咬紧牙关,用早就血肉模糊的十指死死扣着井壁砖块间的缝隙,一点一点爬上去。
可三丈深的井道爬了一半,上面突然丢下来一块石头将南栀击落,她重重摔倒在井底。
她呕出一口血,目眦欲裂地抬头望去。
只见宋咏头戴鹿角金冠,身穿金银线双凤红袍,俨然是状元郎的打扮。
是咏儿!她的咏儿!
南栀一脸希冀地望着他,“咏儿,是母亲啊。”
“你父亲早就和周漪勾搭成奸,将我丢在这枯井中。”她想到什么连忙呼喊,“咏儿你快走!是不是他们带你来的!他们是要害你啊!”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另一个窈窕婀娜的女人从少年身侧走了出来,正是那表姑娘:“嫂嫂,咏儿是我亲儿,我怎么会害他呢?”
再是她熟悉至极的夫君,冷漠至极的声音:“南栀,漪漪才是我妻。是你让我们一家三口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十五年饱受痛苦,你该死!”
“怎么还不动手?”
男人,她曾经的夫君,堂堂侯爷一声质问。
她寄予厚望的孩子竟就应了:“是!父亲。”
石头被重重砸下,南栀眼前刹时弥漫开一片猩红,她这辈子,当真愚蠢,愚不可及!
她恨啊!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
“夫人……夫人!”
南栀猛地睁开眼睛。
一片朦胧的景象渐渐清晰。
蒙顶黄芽的茶香萦绕鼻尖,耳边叽叽喳喳的少女声音也跟着凑近。
南栀眨了眨眼睛,同她说话的丁香不满地噘嘴。
“夫人!他们这样大手大脚的花你的嫁妆,眼睛也不眨一下。”
“夫人,你也该发一发脾气啊。”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丁香,还活蹦乱跳的,南栀不由自主抓着她的手。
是热的,不是梦。
老天爷待她不薄,她竟真的回来了!
南栀反复看着自己白嫩的手,还有眼前活蹦乱跳的丁香,不自觉红了眼眶。
丁香见她哭了,当即手忙脚乱起来。
“少夫人,我再也不说这些话了,你、你别哭啊。”
“丁香,我不过走了一会儿,你怎么还把少夫人弄哭了?”
南栀看向掀开帘子走进来的绿衣女子,才止住的眼泪几欲落下。
“木香姐姐,我就是看夫人她们总是来问少夫人要钱,看不过去多说了几句……”丁香扁着嘴巴,她也是为少夫人好。
“你这张嘴啊,以后少说话多干活。”木香斥道。
主人家的事,也是她们做丫鬟的可以随意议论的吗?
“不,让她说,我爱听。”
木香看着躲到南栀身后,朝她吐舌头的丁香,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拿出熏了香的帕子,小心擦去南栀眼角的泪水。
南栀抓着她的手,手心热乎乎的,真好。
前世,木香被她的婆母,安远侯夫人柏氏指婚给了府里一个鳏夫。
木香嫁过去后被鳏夫百般折辱,最后因鳏夫赌输了钱被卖进青楼。她为保清白,触柱而死。
而丁香因为发现了宋照云和周漪的亲密,向她禀报时她百般不信,第二日便传丁香偷了柏氏的金簪,被拔了舌头赶出侯府。
木香和丁香惨死,她亦没有好下场。
这一世,她再也不允许这些事情发生!
“哎呀不就是央少夫人拿点钱,夫人那里还等我去回话呢,可不能耽搁。”
看着掀帘闯进来的婆子,木香拦在南栀身前正要呵斥,南栀却抢先一步。
“放肆,我这屋子也是你这婆子能进来的?滚出去!”
福嬷嬷双手瑟缩在袖子里,一脸呆愣。
少夫人平日里最是好对付,今日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见福嬷嬷还站在原地,南栀拧起眉头。
“木香,扇这婆子俩耳光,将她打出去。”
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
福嬷嬷可不想大冬天顶着俩巴掌印出去让人看笑话,她连忙福了福身,说自己可是柏氏派来的。
南栀冷笑,“胡说八道。婆母出身书香门第,身边伺候的人哪个不是顶守规矩的。”
“你一个下贱婆子,径直闯入主子房中,此乃一罪;诋毁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