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梢眼的男人经过盘查, 好不容易赶着车进了安平镇。 他见街上的捕快一队一队来回巡逻,心里愈发犯怵。 在镇子上绕了一圈, 他最后选了个小旅店, 花十文钱租了个停车的地方,在车上挂了一盏红灯笼后,缩回车内。 在山里躲了一天, 疯女人和马大明早就饥肠辘辘。他们没有打猎的本事, 也不敢往深山走,只敢躲在半山腰的林子里,观看破庙的情况。 等了一天, 没见有人找到破庙。 马大明饿得受不住, 将自己的弟弟黑皮打发下山去买吃的,顺带着打听消息,看看六五进没进镇子。 眼睁睁见着太阳坠下西山,黑皮还没回来。 疯女人心里泛起了嘀咕, 她和马大明说,“黑皮不会是被抓起来了吧。我看咱们得换个地躲。” 马大明摇头, “不能吧。山下一直没来人, 应该不碍事。一会儿要是有人来, 咱在山上能看清, 再往山里躲也不迟。” 天擦黑, 黑皮喜气洋洋地拎着馒头跑了回来,“大哥,嫂子,六五进镇子了。我和他说了咱们在这。不过镇子查得紧,申时一过,镇子上不让走车。等明天, 六五一定能找到咱们。” 马大明迫不及待地拿过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骂道,“他奶奶的,哪回都没费这么大的功夫。” 他转头看向疯女人责怪道,”都是你这个娘们,做事不小心。害得老子挨饿。这山里的蚊子要吃人。” 疯女人翻了个白眼,吃了几口馒头后嫌弃道,“怎么不买些咸菜回来干吃馒头太噎人。” “有的吃还挑三拣四,哪那么多事。”马大明瞪了回去。吃完一个馒头后,他开始幻想以后的美好生活,对着自己的妻子也有了几分疼爱,“有了三十两银子,给你买金簪子戴。” 疯女人笑道,“三十两银够打多大的金簪等多攒些钱,给我打个大的。” 黑皮在马大明耳边小声说,“大哥,拿到钱了不如回老家给我盖个新房。我要娶媳妇儿。” “娶什么媳妇儿娶媳妇儿还花钱。你看上什么样的,嫂子给你弄来。”疯女人笑着打趣。“大户人家的小姐最不识人,保准一骗一个准。” “那就要大户人家的小姐。”黑皮高兴地说。 当夜,他们还是谨慎地睡在了山上。 好不容易在蚊子的嗡嗡声中睡去,一睁眼,面前多了三个人。吓的马大明立马跳起身。 为首的男人手里拎着两只兔子,一旁跟着两小孩,大得约莫十三四岁,小的看着有四五岁。 黑皮惊恐地问,“你,你们是什么人”他们不会被发现了吧。 疯女人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着红肚兜的孩子,还有当日在镇子里坏她好事的男人。她下意识地往马大明身后躲,生怕那男人认出她。 谁知,西觉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们一眼,回道,“我们是东望村的猎户。” 马大明放下心来,原来他们只是附近村子里的猎户。 而躲在她身后的疯女人见西觉没有多看她,便认为西觉没有认出她。毕竟她在镇子上装疯卖傻的时候可是在脸上糊了两层锅底灰,又穿得破衣烂衫,头发散乱。不像现在,虽然在山上窝了两天,可穿得算体面。 她从马大明身后走出,看着坨坨,心生一计。既然这男人破坏她抓别人的孩子,那就抓他的孩子好了。这个穿红肚兜的小白胖子正好是个男孩。真真是合人心意呀。 六五的车马上就来了,顺便抓了这个小男孩,正好完成任务,去郦城领三十两银子。想到这,疯女人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 她看着西觉手中的兔子问,“兔子怎么卖呀” 坨坨立马回答,“一两银子一只。” 兜明和西觉诧异地看向坨坨,一只野兔他们什么时候卖过一两银子通常一只卖一百多文。昨天早上还在家卖了兔子呢,坨坨不会不知道。 “这么贵呢。”疯女人尴尬地笑笑。这两日辛苦,躲在山里没什么吃食,见着野兔了,本想着便宜的话就买两只犒劳自己。没想到,这价格比郦城最好的酒楼里卖的都贵。 黑皮不服气道,“你们是不是看我们是外地的,诚心宰我们吧。什么野兔要一两银子一只” 马大明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弟弟。他嘴巴动了几下,没有骂出口。只是不解气地又给了黑皮一下。 黑皮捂着后脑勺跳开两步远,无辜又委屈地小声问,“大哥你干啥打我呀。” “你闭嘴吧你我看你来气”马大明怒瞪黑皮,咬着牙,在心里骂黑皮。这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