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哥廷根,对我来说是一件极为特殊的事情。正是在这里,我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了电磁学的奥秘,开启了我一生的追求。每个人都会在人生的某一刻面临选择和困境。我也曾有过一段艰难的时期,但哥廷根的教育给了我知识,欧姆先生给我了坚定求学的信念,而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则让我相信,未来是由我们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的。
正是在哥廷根的天文台,我第一次见到了电报设备——一个简陋但充满可能性的装置,它让我意识到,通过电流,信息可以以无法想象的速度穿越距离。当时,电报和电磁学在整个欧洲还处于萌芽阶段,而我,有幸在这片土地上得到了最初的启蒙。
如今,电报已经改变了整个世界,电灯点亮了千家万户,电力仿佛已经变成了我们生活当中平平无奇的一个组成部分。但是,我的心中始终铭记着当年在这所大学里,我第一次看到那根微弱电流通过铜线传递信号时的激动和敬畏。
今天,我想对在座的每一位年轻学者说,尽管技术在不断进步,但始终不变的,是我们矢志不渝的坚持求学、坚持科研的信念。这样的信念帮助我们终结了人类历史上长达几十个世纪的黑暗时代,也决定了我们将以何种方式继续塑造未来。
——西门子公司创始人,平炉炼钢法奠基者之一,电动发电机、垂直升降电梯及电气化铁路机车等多项重大电磁学专利持有者:维尔纳·冯·西门子,1888年于母校哥廷根大学专题演讲
在电磁学研究的历史上,英国科学界曾经为全人类做出了两个重大的突破性发现。这里的发现,指的并不是指电磁感应现象和麦克斯韦方程组。
英国科学界的第一个重大突破性发现是汉弗里·戴维爵士提拔了他的小助手迈克尔·法拉第,第二个重大发现则是迈克尔·法拉第发现了自称‘业余自然哲学爱好者’的亚瑟·黑斯廷斯。
或许在电磁学研究领域,没有人会把亚瑟·黑斯廷斯的名字排在詹姆斯·麦克斯韦的前面。因为许多批评者认为,亚瑟·黑斯廷斯正如他的老师亨利·布鲁厄姆勋爵一样,虽然涉猎广泛但却没有在单一领域持续进取的恒心与毅力。
但是我们也必须要注意到一点,那些在数学、电磁学、生物学、热力学等等方面排在亚瑟·黑斯廷斯前面的科学家们,有不少都是被这位‘业余自然哲学爱好者’发现并举荐的,其中更是不乏数位科普利奖章的获得者。
该如何评价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在科学领域的地位呢?
我想,这里应该借用埃尔德·卡特爵士评价亚瑟·黑斯廷斯爵士时引用的一句东方谚语——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亚瑟·黑斯廷斯绝对不是19世纪最伟大的电磁学的发现者,但他却依然不失为19世纪最伟大的电磁学家的发现者。
大自然及其法则深藏于黑暗之中,上帝说:让牛顿来吧,于是光明普照世界。
人类生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已有数千年的时间了,但黑斯廷斯说:要有光。
于是,欧姆、西门子和麦克斯韦一起降临人间。
电灯的光亮褪去了黑暗,巴黎的夜晚、伦敦的雾气、柏林的暮霭全都被驱散了。
这一刻,电气化时代到来了。
——《英国科学史》查尔斯·辛格
哥廷根的黑熊酒馆当中,亚瑟望着眼前几乎泣不成声的西门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好,只能一个劲儿的给这个壮实的农家小伙儿点菜。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压力积攒了太久,不开口的时候西门子尚且还能控制住情绪,但是一旦提起随时有可能失学的现实,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对于西门子的情绪发泄,亚瑟与欧姆只是互看一眼会心一笑。
当然,他们两个并不是在嘲笑西门子,这抹笑容里颇有些感怀当年的意味。
因为他们俩同样也是这么过来的。
欧姆没有辍学是由于有一位责任心极强的开明父亲,而亚瑟则是因为遇见了一位十恶不赦的恶趣味魔鬼。
当年欧姆在面临升学的时候,曾经躺在家中的小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因为他明白自己没办法朝父亲开这个口,以父亲的经济条件,单是供应他和弟弟上完中学便已经足够吃力了。或许父亲咬咬牙可以再供出一个大学生,但是这也意味着他和弟弟当中的另一个要选择放弃学业。
欧姆一度想过要把这个珍贵的机会让给弟弟,但是还没等他开口,父亲就已经默默帮他办理好了埃尔朗根大学的入学手续。当他问及父亲,弟弟马丁该怎么办的时候,老欧姆却只是让他别担心,他对孩子向来是一视同仁的。
而老欧姆先生的确也是条言出必行的汉子,虽然不知道他背后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但是他自始至终没让两个儿子里的任何一个失学,一路供着兄弟俩完成了博士学业。
欧姆一家的故事温馨感人,而亚瑟的遭遇虽然没有《送施腾达尔的俾斯麦》里写的那么精彩绝伦,但也足以堪称离奇吊诡。
作为一位父母双亡、没爹没娘的约克乡下小鬼,这家伙从小就展现出不符合他年龄段的成熟。
虽然英格兰乡下的孩子基本从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