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带着他们在树丛之间穿行,拨开最后一片杂草,大雾散尽。
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参天巨树,几个白衣小生来来往往,手上拿着几株不知名的药草,有说有笑。
“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药童停下脚步,看向周阳,“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药童离去,周阳皱眉,隐有不悦:“三妹,怎么能随便答应他?万一我做不出来……”
“你之前追姬偃师的那股劲去哪里啦?”
进到药谷,赵三妹的穴道自己就解开了,此刻神情轻松。
“你不做,怎么知道你做不出来?而且你要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也不算失约。”
赵三妹冲远处努努嘴:“再不济,不是还有他么?”
周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姬偃师晃晃悠悠地路过众人。
他肩膀上的伤已然好了大半,晃着两条膀子,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姬偃师看见林危冲他招手,脚下一个急刹,目露震惊,“小莲已经醒了,我正想下山和朝颜说一声呢。”
赵三妹听到朝颜两个字,立刻就开始给周阳打抱不平:“谁是朝颜?哪有朝颜?”
林危哼了一声。
姬偃师一脸冤枉:“我说周阳,你也不和他们解释一下,白瞎了我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你自己和他们说去。”周阳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愣着干什么,带路。”
姬偃师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带着他们往林小莲住的地方走。
“周阳来药谷的时候,只有名,没有字,为此低沉了好一段时间。我就给她取了一个,准备等她及笄的时候说。”
“及笄?”林之语想起山下周阳说的那番话,“你一早就知道她是女孩?”
姬偃师鼻子一抬:“就她那个小身板,只有我愿意和她一起玩,哪个男子十二三岁,还连个喉结都没有的。”
赵三妹见周围都是男子,鄙夷道:“你们这里,只许男的学医?啧啧啧,这个谷主,实在是迂腐,古板!”
“我爹之前也不是这样的。”姬偃师弱弱地辩驳了一句。
“他就是觉得,要是弟子沉溺于情情爱爱,就会荒废功课,所以只有学成之后下山,才可谈婚论嫁。”
这个谷主,还挺严格。
林之语默默想。
姬偃师语气又是一转:“药谷里有规矩,就是不能和皇宫里的人扯上关系。
周阳来了两次,第一次,是以公主的身份求学,连门都没进。
第二次,扮做男子的样子,才正式成了药谷的弟子。”
走在前面的周阳目光一暗。
“都是陈年旧事了,提这些干什么。”
“我这不是在给自己证个清白吗。”
姬偃师控诉似地看了一眼赵三妹。
“省得有人半夜里又要为她的好姐妹出头,把我一脚踹到大街上。”
赵三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放在心上:“你要是能说清楚一点,也不至于遭这罪。”
害得周阳低落了好一阵儿。
林之语和林危对视一眼。
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冤家!
面前出现一座小木屋,众人站定。
推开门,空气里的味道都是苦的。
林小莲端着一碗药,正欲入口,见林之语一行人进来,手上的动作静止了一瞬。
“小姐?”
林之语应了一声。
林小莲欣喜若狂,当即就要放下药碗要坐起来,一个不察,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躺得好好的,起来干什么?”林之语嗔怪一句。
“小姐,你是不知道啊,缝伤口的时候,真的是硬把我给疼醒了。”林小莲哭唧唧,像是要把一肚子的委屈都给倒出来。
赵三妹哎呦了一声:“是哪根针不长眼,把我们的小莲姑娘给扎疼了,我赵三妹替你骂骂它。”
林小莲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面色郁郁的周阳,嘴角也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赵三妹这个姑娘,似乎这天底下就没她活跃不了的气氛。
如此有趣的人儿,也不知道日后会便宜哪家的公子。
“大姑娘!”
巧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右手上的银针还没拔,活像个小刺猬。
“三皇子没难为你吧?后来如何了?永安帝有没有说什么?”
一串问题连珠炮似地砸过来,林之语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哭笑不得。
“让三妹和你讲去,够唠上两天两夜的了。”
赵三妹一下子就来劲了,像个男人一样往巧秀肩膀上一搭,正要把那几天的奇遇说来,手就被一个人给拍掉了。
她回头一看,是个圆眼白衣的男子,个子似乎还比她矮上一两分。
“一个两个,都不听话,哪有针灸到一半就跑的?”
男子的眼尾还带着怒意,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姬偃师道:“顾离,我看时间差不多,你把银针给去了吧。”
顾离哦了一声,转头方觉房间里多出了几个陌生面孔。
“你们几个也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