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莲借了叶子牌回来,却发现屋内空荡荡的,正当疑惑的时候,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发髻凌乱,还滴着水的人儿进来,心头唬了一跳,连忙去取了干净的衣服来,伺候林之语换上。
“小姐原先不是在屋内等着?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弄成这样?巧秀呢?”
“她去找方太医了。”
林之语将方才在御花园的事情悉数说了。
“如意?”林小莲拿来干净的毛巾,细细帮林之语绞干头发,听到这个名字,手上不自觉的一个用力,惹得林之语低呼一声。
“那不就是魏淑仪身边的吗!刚才我去借叶子牌回来的路上还碰到她了,明明不熟,还一直拉着我扯东扯西。”
林之语脑中那根模糊的线串起来了。
在未央宫门口目的不明的小福子,假山后面一闪而过的身影,越鲤池边青石板上的猫腻……这可不就是魏淑仪的手笔?
可是自从进宫之后,她和魏淑仪不过是点头之交,她有什么理由来害自己?
还是说,背后另有其人?
正在林之语思索的空当,巧秀带着方太医进来了。
“见过大姑娘。”
林之语在椅子上坐下,原先绕在胳膊上的绷带浸了水,刚刚拆下不久,创口处的皮肉微微泛着白。
“大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伤口要是感染了,那问题可就大发咯。”
方太医在药箱里头东翻西找,掏出一个小瓷瓶来给伤口消毒,口中不断碎碎念。
“就是说,小姐,下回出门,可得要好好翻一番老黄历了。”林小莲抿着嘴,自从进宫之后,简直是没一天安生日子。
方太医乐得胡子一抖:“小莲姑娘可真会开玩笑,要是老夫的闺女能和你一般能说会道,那就好咯。”
“小莲嘴快,我平常也不会刻意拘着她,故而说话放肆了一些。”林之语注意到方太医的衣袍下摆有些破损,微微蹙眉,“方太医这是在外面跌了一跤么?”
“让大姑娘见笑了。”方太医下意识挡了挡衣服上的破洞,“就在未央宫门口,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在那里撒了些滑石粉。”
林之语如墨的双眸一亮,原来是这个东西!
当时她还寻思着,小福子要找的那个素银耳铛,怎么好巧不巧就在自己脚边。
现在想来,怕是那耳铛一直攥在他的手心里,拿这个当幌子,悄悄在地上撒了滑石粉,恐怕自己的鞋子上也沾上到不少,又被人诱着到了御花园,这才有了越鲤池那档子事。
她示意巧秀从抽屉当中取了片金叶子来,交到了方太医手上。
“大姑娘这是何意?”
“怎么说方太医也是在未央宫门口摔了一跤,回头去织造司置办一身新的官袍。”
自从第一次见到方太医,林之语就发现他身上的这件官袍都有些发白,像是穿了很多年的样子。
方太医乐呵呵地谢过。
“对了,方太医在宫里多年,对那又春苑的魏淑仪了解几分?”
方太医颔首道:“这魏淑仪性子温顺,对香料颇有讲究,刚进宫那会,因为家世不好,整日闷在又春苑制香,有一回过敏,还是老夫给医治的呢。”
这么一说,祈福仪式上的朝服,似乎也和她离不了关系。
林之语的脑海当中不免回想起一个人来。
那就是尚衣局的海姑姑。
她应当是朝服的负责人,林之语觉得,或许能从她嘴里问出些什么来。
巧秀沉思道:“要是那海姑姑已经被收买了呢?她未必会说实话。不如让我去又春苑里头探一探,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嘛。”
“不成。”林之语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巧秀的想法,“且不说晚上都有巡逻的人,就算你找到了,你能认得出来吗?总不能将所有的东西都带回来,一一查验吧。”
“就算海姑姑被人收买了,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再把她收买回来?无非是哪边给出的条件更大罢了。”
“可是小姐,既然能猜到是魏淑仪的手笔,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林小莲很是不解。
这进宫之后,糟心事不少,打赏出去的银钱也不少,她实在是心疼。
林之语倒是不在意这个,反正花的是周子晋的钱,换来人情,着实不亏。
常言道,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花男人钱,幸福一辈子。
“只要有了证据,就相当于捏住了对方的把柄,随时都可以捅到皇上面前。”林之语面上一片云淡风轻,既然魏淑仪要和她玩阴谋,那她就还以阳谋。
用过午膳过后,章公公便奉周霆琛的旨意,将驱寒的药材给林之语送来了。
“大姑娘,这里有一部分,是嘉妃娘娘那给的,算是替庄统领之前的无心之失赔礼了。”
章公公嘴角挂着笑,一一将东西的来处细细说了。
林之语皱着眉,深深怀疑周霆琛的脑袋被驴踢了。
一会要让自己跪着,一会又送来东西,实在是反复无常!
“对了,大姑娘,刚才来的路上,还遇着了庄统领。”章公公转身刚要走,却突然想起这茬来,“他说那披风刚做不久,丢了实在心疼,说是让巧秀姑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