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雪浑身凉冷一片,双手不停地抖动,此刻她都想起来了。
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是她实实在在经历过的。
连生,连生,绣衣司大统领就叫连生。
真的是巧合吗?
不是,她记得那双眼睛,虽然他戴着面具,虽然他十分年轻,可那双眼睛她记得十分清楚。
她在街上的时候,偶遇过一次绣衣司出门办案。
由于好奇,她多看了那个年轻的绣衣司大统领几眼。
对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瞥了自己一眼,只那一眼就让自己如坠冰窖,那双眼睛宛如一口古井,看似无波无澜,可又如利箭一般,直击心灵。
让人无处遁形,仿佛一切在他面前都毫无遮掩一般。
李凌雪心里一盘算,靖远侯一家出事那年到现在整整十五年了,据说那时候靖远侯幼子才两岁多,这年纪也与这位年轻的大统领也相仿。
李凌雪用力捶了一下床板,连生,应该就是靖远侯一案的余孽!
“呵呵呵呵!”李凌雪终于笑出了声。
“小姐,您怎么了?”值夜的丫鬟听到动静快步走了进来。
她看着小姐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癫狂,心里有些害怕,声音也发颤了起来。
李凌雪扫了她一眼,心里暗骂,没用的东西。
“去请奶娘过来。”
“是。”
小丫鬟缩了缩脖子,快步退了出去。
她真是怕极了这位喜怒无常的李三小姐,可没有办法,她若伺候不好,夫人定会罚她的。
李凌雪的奶娘田氏,从小把李凌雪奶大的,与李凌雪的情分非同一般,她是真心疼爱李三。
李凌雪从心里待她如亲母一般。
两年前奶娘家兄弟出了事,奶娘就这么一个兄弟,便暂时离开李府回了老家。
路途遥远,加上家里一摊子事,所以一时就没有回来。
李凌雪嫁给魏世英后,毛氏便派人去接田氏,想让田奶娘陪在李凌雪身边,能真心疼她,又能帮她,毛氏才能放心。
这一去一回便耽误了不少时间。
李凌雪回到毛家的第三天头上,田氏奶娘才赶了回来。
田奶娘一看自己从小奶大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罪,当时就疼晕了过去,醒来后田奶娘发疯了一般大骂魏家。
甚至连李仁义都给骂了。
李凌雪见奶娘回来了,十分委屈。
她不顾身上的伤,便扑到奶娘怀里放声大哭,这一刻李三小姐才真正卸下了自己坚强的伪装。
这些日子田奶娘也是没白没黑亲手照料李凌雪。
小丫鬟很快请来了田氏。
过来的路上,田氏就问了小丫鬟。
小丫鬟告诉田奶娘,小姐好像做什么梦了,醒来了又哭又笑,田氏听完皱了皱眉。
到了李凌雪的屋子,田氏一看,三小姐面色苍白,脸上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血色一点都没了。
田氏心疼坏了,上前轻轻握住李凌雪的手,温声问道:“奶娘的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看着奶娘担心的眼神,李凌雪咧了咧嘴,“奶娘,我有些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我的小姐,不怕,有老奴在,老奴陪着小姐。”
田氏奶娘伸手抚着李凌雪的头发,轻声安慰着,顺便打发走了小丫鬟。
李凌雪见小丫鬟离开了,她挣扎着起身。
田奶娘坐在床边,小心避开伤口让李凌雪依在自己身上,说道:“小姐,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老奴至少还能陪小姐十来年,等老奴没了,调教出来的丫鬟也能陪着小姐的。”
“奶娘,您会长命百岁的。”李凌雪轻声说道,她是十分感激田氏对她的真心。
“奶娘,帮我办一件事。”
田氏眼神微闪,说道:“小姐您吩咐。”
“奶娘,你去找一趟绣衣司大统领,与他说我要见他。”
“小姐!”
田氏手一抖,失口叫道:“小姐,您找他干嘛?您这是要告,要告武安侯?”
李凌雪皱了皱眉,她也没办法与奶娘解释,这种事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说连生就是苏昭。
别人会以为她得了失心疯。
苏家人都被灭门了,你突然说连生就是苏昭,谁会信?
不说别人,定国侯就得弄死她吧?
“奶娘,我没法与你解释,你就与他说,我知道当年一桩灭门大案,我想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李凌雪肯定,如果绣衣司大统领便是苏昭,苏连生,他就一定会来。
她手上握着他的把柄,这个人就能为她所用,她要离开魏家,她还要魏世英死。
至于以后她想干什么,到时候再说。
“老奴去找他,他一定会见我?”田氏小心问道。
“奶娘,天亮之后,你到绣衣司门口,他若不见你,你就在门口大喊,李家凌雪有冤情,绣衣司大统领见死不救,徒有虚名,你忘了当年对凌雪的承诺了吗?引来围观的人越多越好,他自会出来。”
“小姐,你的名声不要了?你与他从不相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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