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暖春就醒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昨天晚上好奇怪,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沉?
赶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内室门口。
仔细一听,里面没有一点动静,老夫人应该还在睡着。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暖春听到里面有动静了,赶忙推开内室的门走了进来。
“老夫人,奴婢昨天晚上睡得太沉了,您昨晚睡得可好?”
暖春真怕昨天晚上老夫人有事叫她,她不知道。
老夫人笑道:“这些日子你也很是辛苦,没事,我昨天晚上睡得也挺好的,一宿也没醒。”
暖春一听心里十分高兴。
老夫人这些日子没睡过一个好觉,昨天难得睡得好,定是老夫人听话不再拒绝喝药,才让老夫人睡眠好了不少。
暖春伺候老夫人洗漱完了,小丫鬟端来热好的牛乳,老夫人习惯早上先喝一杯牛乳。
白老夫人今天状态不错,与昨天完全大不一样,连眼里都有了神采。
几个小丫鬟端来了早饭,老夫人破天荒多喝了半碗粥,居然又吃了好几个水晶包,可把暖春乐坏了。
“老夫人,您这就对了,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养好精神。”
白老夫人也含笑点点头。
她得好好活着,多活一年,就能多护着她的承意一年。
早饭过后,暖春扶着白老夫人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直到感到微微冒汗,白老夫人才回了屋子。
这时,门外小丫鬟来报,大爷和夫人带着二少爷来了。
小丫鬟挑起了门帘。
白天明怀里抱着白承洲,温绣珠跟在一边,一家三口进来了。
温绣珠今天穿了一件葱白绫缎绣花对襟小袄,下边配了一条淡紫色的百褶长裙,头上斜插着一支翠绿的玉簪,整个人十分柔美,眼角眉梢都带着隐隐的喜色。
“娘,这几日歇得可好?儿媳本应早些来,可承洲这孩子这几天有些闹人,怕影响您休息,所以就没过来,请娘恕罪。”
温绣珠一边说道,一边端过桌子上的参茶,恭敬地递到老夫人手上。
“放在一边吧。”白老夫人淡淡地说道。
温绣珠手顿了一下,不过她反应也快,笑着放在一边,“好,等您想喝的时候,再告诉儿媳。”
白承洲小手一拱,奶声奶气地说道:“祖母,孙儿给您请安了。”
白老夫人慈爱地说道:“好孙儿,真乖。”
温绣珠轻笑着说道:“承洲今儿一早就念叨祖母,我们平时总和他说长大要孝敬祖母,他就记在心里了,这不,自己刚好就急着给祖母来请安,连饭都没吃好呢!”
白老夫人看了温绣珠一眼。
“是啊,所以说啊,这大人就是孩子的一面镜子,大人心正,这孩子便不会走歪,大人若是心不正啊,这孩子也不会长好。”
“娘说得对。”
白天明赶忙接过话,他怎么感觉今天娘的话里有话呢?
温绣珠自然也不傻,她也听出来了。
不过她沉着住气,想挑她的错,可没那么容易。
“天明我儿,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我那可怜的孙儿了。”
白老夫人的话是说给白天明的,可眼光却是看向温绣珠。
温绣珠脸上依然十分自然。
可白老夫人一把年纪,吃过的盐都要比温绣珠多,她虽然不管府中的事务,可年纪,资历在呢!
她没有错过温绣珠一瞬间的不自在,白老夫人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娘,您可梦到了什么?”
白天明有些紧张地问了一句。
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有一天不想着承意的,听娘这么一说,他心里有些害怕了。
老夫人压了压眼角,“暖春啊,你先把二少爷抱出去玩一会儿,我这里有话和他们俩说。”
暖春进来,将白承洲抱了出去。
白老夫人缓缓地说道:“我梦到承意哭着说,祖母,你们都不要我了么?我好害怕!承意朝我伸出小手,他向我爬来,可他的腿却拖在地上,我孙儿的腿断了!”
老夫人说完是泪流满面。
白天明脸色也是剧变。
他是武将,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敌人的血,本不信鬼神,可事关他的儿子,他的心此时十分痛苦。
“娘,您这是日有所思,梦有所想,您就是太想念承意了,这几天儿媳把承洲留在您身边,您之前不是亲自给承意启蒙吗?那您也教教承洲。”
温绣珠好言劝着。
她心里也是不住地抱怨,你们一个想温绣凤,一个想白承意,这日子难道就不过了吗?
白承意要是一辈找不到,我的承洲就不能入你们的眼吗?
“你不是年前回温府,让娘家帮忙找先生来府上给承洲启蒙吗?你还要需要我来教吗?你请先生时可有说到承意也要启蒙的事呢?”
白老夫人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温绣珠顿时愣住了。
她回娘家的时候是和自己的母亲说了这事,可婆母怎么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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