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西境大营仅几十里路的地方,便是一个小村庄,这里也只有二十几户人家。
西境驻扎的守军便是楚家二爷的十万兵马。
此时正是深夜,在离村子不远的一户废弃的院子里,站着一位小将军,丹凤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着嘴唇,浑身上下透着与生俱来的冷傲和贵气。
此人便是骁骑营主将苏昭,苏连生。
三雷站在小主子身边。
今日连生并未易容,他来此要见一个人。
没多大一会儿的工夫,小院破败的木门被推开了,四电背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三雷见人来了,低声说道:“主子,人来了。”
连生点点头,抬腿进了屋子。
屋子里已经被三雷提前简单收拾了一下,说是收拾,也不过是放了两把椅子。
连生稳稳地坐了下来。
四电将人背进屋里,将妇人放到椅子上,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香囊,在妇人鼻子下晃了晃。
半盏茶的工夫,妇人皱了皱眉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到跟前坐着的人时,妇人失声叫了一声:“夫,夫人!”
“不,不,你不是夫人,你是谁?”妇人瞬间惊恐地要站起身,不过四电伸手拦住了她。
“芙蓉,靖远侯夫人的陪嫁丫头。”连生缓缓说了一句。
妇人瞪大了双眼,浑身不住地哆嗦,“你到底是谁?”
“我长得像极了靖远侯夫人,你说我是谁?”
“你是,你是小公子!”妇人的脸色瞬间灰白一片。
片刻之后,叫芙蓉的妇人枯槁的一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这都是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芙蓉,你是我娘的陪嫁,我娘对你不好吗?为什么?”
好一会儿芙蓉止住了悲声,她抬起头来,屋里微弱的油灯下,一张丑陋且苍老的脸上满是悲色。
“十四年,整整十四年了,奴婢活得太累了,奴婢后悔啊!夫人待奴婢亲如姐妹,可奴婢呢,心让狗吃了啊!”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你的双亲和兄弟还在,我找到了他们,不然,我会送你们一家到地下团圆。”
“小公子,奴婢有罪!求小公子放过奴婢的家人!”说完,芙蓉便跪了下来。
“如果你说出当年的事情,我会考虑放过你的家人。”
“小公子,当年的事情奴婢也不知道,奴婢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侯府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芙蓉跪在地上,双手用力抠着地上的泥土。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连生轻声说道,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很快,院子里便传来走动的声音,其中还夹着孩子低声的抽泣声。
屋门被打开,几个黑衣人押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此时,连生迅速带上了面具。
芙蓉转头一看,瞬间失声叫了出来:“爹,娘!阿弟!”
“你,你是芙蓉?”老妇人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
“阿姐,你真的是阿姐?你不是?”边上一个中年汉子看样子应该是芙蓉的弟弟。
“军爷,你为何将我们带到这里来?”
这家的当家男人,也就是芙蓉的爹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军爷,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我们没做过坏事,为何将我们一家带到这里来?”
中年汉子也问了一句。
连生看了看这家人,缓缓说道:“芙蓉,当年靖远侯夫人的陪嫁,十四年前侯府一夜之间被灭门,侯夫人身边只有芙蓉不知去向,死在府中的女子穿的是芙蓉的衣服。”
芙蓉爹娘和兄弟听完,吓得不由后退了几步。
死的人不是芙蓉,而穿的是芙蓉的衣服!
也就是说,芙蓉被人换出了府,而死的是芙蓉的替身!
“芙蓉,军爷说的可是真的?到底是谁把你换出来的?”
“爹,我,我不能说!你不要再问了!”芙蓉拼命摇着头,嘴唇都咬出了血。
“芙蓉啊,夫人对我们恩重如山,要不是夫人当年收留了我们,我们全家坟头的草都一人高了,那时夫人还不到七岁,你也是从小跟在夫人身边,夫人出嫁前,还了我们一家的自由身。”
芙蓉爹说到这里,是捶胸顿足,不住地扇着自己的嘴巴子。
“芙蓉啊!”老妇人也是老泪纵横。
“自打侯府出事后,我们在家里偷偷给侯爷,夫人立了衣冠冢,时时祭奠恩人,闺女啊,娘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你万万不能做背主之事啊!”
“芙蓉,你若再不肯说实话,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说完,芙蓉爹猛地撞向一边的门框,黑衣人瞬间拉住了他。
不过芙蓉爹的头还是碰到了门框上,把老头生生撞昏了过去。
“爹!”
“老头子!”
中年汉子和老妇人同时扑了上去,“爹,您醒醒啊!阿姐,你要逼死爹吗?”
中年汉子吼了一嗓子,他狠狠地瞪着芙蓉,脸都被气得扭曲了。
“我该死!”芙蓉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小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