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楚老夫人准备午睡一会儿,桃红小心地帮老夫人掖了掖被角,突然老夫人睁开了眼睛。
“老夫人,您怎么了?”桃红吓了一跳,赶忙轻声问道。
她看着老夫人表情十分严肃,紧锁着眉头,又轻声叫了一声老夫人。
楚老夫人起身吩咐桃红道:“快去,让三少爷马上过来一趟!”
桃红看老夫人的样子,心里知道肯定是大事。
平日老夫人嘴里都是叫着乖孙孙,小三儿,在她的印象里,已经很久没听到三少爷这个称呼了。
桃红没敢耽误,马上安排小丫头去请三少爷,自己则伺候老夫人穿好外裳。
很快楚三少就到了。
“桃红,守在门外。”老夫人沉声说道。
桃红应了一声,把屋里伺候的小丫头全都带了出去,自己亲自守在门外。
“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楚三少见祖母这架势,心里直突突。
“三儿!”
楚老夫人叫了楚三少的乳名,楚三少排行老三,家里又最小,两个哥哥都疼他,平时都亲热地叫他三儿。
“三儿,我突然想起来了,安安娘柳月长得像谁了!”老夫人低声说道。
楚三少也曾与祖母讲过,柳月母女是从外乡流落到此地的,并非临县人。
柳安安两岁的时候跟着柳月探亲,半路被歹人掳走,柳月抱着闺女跳崖受伤,丢了记忆,带着安安四处流浪才来到靠山村被王家所救。
而且柳月也说过,脑子里有一些零星的记忆。
自己家里有丫鬟,婆子,自己还去皇宫参加过百花宴。
那柳月一定出自大户人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户,能去皇宫之中的人,都是有品级的人家。
“祖母,柳婶像谁?”
“荣国公柳诚已逝的夫人,安氏念秋。”
“什么?”楚三少当时就傻了。
荣国公柳诚与自己的祖父年纪差不多,可柳月还不到三十岁,怎么会是?
看着楚三少惊诧的样子,楚老夫人又说道:“我与安念秋也曾有过几面之缘,她有一个老来女,我记得多年前曾在一次赏花会上见过那个孩子,不过才几岁大。”
楚老夫人又仔细想了好一会儿。
“没错,柳月的模样与安念秋年轻时候的样子十足像!前几日我见柳月,她给我行的礼一看就是从小精心教出来的,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可是宫里嬷嬷教出来的。”
“祖母说的极是,骨子沉淀的东西是改不了的,柳婶识文断字,我见过她写的字,没有多年的功底写不出来。”
楚三少也想起了不少关于柳月的细节。
“这事暂时不要告诉安安,那丫头眼里揉不得沙子,柳月如果真是荣国公府的人,为什么这些多年荣国公府没人寻找?而且容府也没有人出来找。”
“容府?祖母说的可是昭武大将军容珏家?”
楚三少这时感觉脑子都不会转了,昭武大将军容珏那可是大齐的战神将军,在靖远侯故去后,后起之秀中谁可与靖远侯齐名的话,当属昭武大将军容珏了。
楚老夫人点点头,“后来听说安念秋的幺女嫁给了容珏,不过现在容珏夫人可是荣国公柳诚继室王氏的女儿。”
“不是,祖母,我有点乱,荣国公继室的女儿?”
楚三少确实有些乱了。
如果柳月是荣国公的女儿,那继室王氏的女儿就应该是柳月同父异母的妹妹了!
楚老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楚三少。
“王氏是继室,我说是她的女儿,可没说荣国公的女儿,是王氏带来的女儿,好像和荣国公的亲生女儿差不多大。”
楚三少缩了缩脖子,这下明白了,王氏的女儿与柳月没血缘关系。
“祖母,我听安安私下说过柳婶的事,听安安的口气,她与柳婶被人掳走的事,没那么简单。”
“三儿,安安现在是我楚家的女儿,我们楚家势必要护着这丫头,这个丫头我打心眼里喜欢,你大哥在刑部,给他去信,查一查十年前的事,雁过留痕,如果柳月母女被掳走真的是人为,那她们受了十年的罪可不能白受。”
楚老夫人的脸色可不太好看。
她经历的事太多了,楚家后宅虽然清静,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后宅的弯弯绕。
楚三少也是同样的想法,安安是自己的妹子,他们楚家可护短,安安入了祖母的眼,以祖母的性子,一定会为安安母女讨个公道。
自己这个义兄更不能袖手旁观。
祖孙两个说了好半天的话,楚三少才从祖母房中出来。
柳安安那头一定不能让她知道,以这丫头的性子,敢拿着柴刀杀奔京城。
三少心里装着事,他马上给大哥写了密信,派人火速送往京城。
柳安安这几日已经收拾好东西,义父,义母让三哥带自己到松江府认门,自己是一定要去的。
顺路还要去一趟苏州府。
茂春把老福季客栈搞得不错,自己是东家也要过去一趟,给大家鼓鼓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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