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怕夜长梦多,就让张老二去镇上找那家大户人家,想砸死这件事。
结果张老二没走出村子多远,居然摔了一个跟头,腿断了!
真断了!
把张老二疼得比驴叫唤得还欢,有好心的村民把他架回了家。
一家子都忙活儿张老二的腿,也没有心思去镇上了,刘郎中给张老二接腿,没把张老二疼死,那声儿比鬼叫的还难听。
深藏功与名的刘郎中:我就是故意的,疼死你张老二!
金氏在院子里叉着腰骂了小半天,也不知道骂谁,也没人理她。
还没等张家老宅消停呢,这张家大房那里又出事了!
有人上门讨债!
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位小伙子,年纪二十六七岁,身材高大,模样端正,留着两撇小胡子,脸上还有一道疤。
后面跟着两个黑衣黑裤的年轻人,戴着半张面具,两只眼睛透着凌厉。
三个人都是骑着快马。
原来,张老大家,英子的大弟弟平哥儿,前几日在县里打短工时,不小心碰碎了户主的一件玉器,价值三百两银子。
人家这是上门要钱来了。
这一下子西乌村就炸了锅了,三百两银子!
卖了英子一家也还不起!
葛氏急得坐在地上哭,英子和两个弟妹也是抱在一块哭,张老大家院子里是人仰马翻。
于宝粮看了一眼张老大,上前劝道:“张大哥,去找找张大伯,看看能不能先凑点银子,好歹凑点,余下的好好和对方讲讲,容点时间。”
张老大这时也没有主意了,把他卖了也凑不上银两,于是张老大抱着一丝希望来到老宅。
西乌村村长也知道了,便和于老大,,连同几个好心的邻居一起陪着都去了。
“什么?三百两银子?张大栓,你怎么不去抢?”金氏一听就跳了脚,那手指头都快戳到张老大眼睛里了。
大栓是张老大的名字。
“娘,求您了,帮帮我吧,多少给我凑点,不然人家就要带走平哥儿啊!”张老大呜呜地哭。
这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不要提老实一辈子的张大栓了。
“凑什么凑?我把你拉扯大就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了,没有!我一个铜板都没有!”
金氏是死活不给银子。
张老大又跪着求张老汉,张老汉抬了抬眼皮,“大栓,你分家单过了,还伸手管爹娘兄弟要钱?你也好意思?”
“实在不行的话,就把英丫头送给那家老爷吧,给英丫头找一个好去处,也能保住平哥儿。”
“爹?您,您怎么能这么说?英丫头是我的亲闺女啊!”
张老大,一个老实汉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亲爹。
“到这个时候了,也就英丫头还能值点银子,我这里没有多余的钱给你,就这样吧。”说完张老汉背着手走了出去。
张老大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张家老宅。
西乌村村长也是满脸失望。
好在这村长也是个好的,便带着张老大挨家挨户借银子,让全村帮着凑一凑。
西乌村人也不错,赵家半钱银子,杨家二百文,村长都细细记在了纸上。
于家出得最多,算上柳月,一共拿出四十两。
最后一圈转下来,也不过六十余两银子,还差得多呢。
张家老宅一个铜板也没有出,张老大心都冷了。
金氏等张老大走了之后,就召集全家开会,商量着怎么摆脱大房一家。
“爹,娘,不能让大房拖我们的后腿,三百两银子,这辈子也还不清,我可有三个儿子要养呢,再说,我这腿还得花钱呢!”张老二第一个表了态。
张老三自然也是这个说辞。
“他爹,我和你说,我把你儿子养大也不容易,我对得起他!他毕竟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和我隔着心呢,他分家出去,生死和我们无关。”
金氏的意思很明确,她可不想替张大栓凑钱,她还想从张大栓手里抠出钱来呢!
张老汉眯了眯眼睛,想了好一会儿说道:“要想彻底解决这事,就得把大房从张家彻底割裂出去。”
“除族?断绝一切关系?”金氏眼前一亮。
“对,不然人家老爷要是找到张家,咱们也跑不掉!”
张老汉用力磕了磕手上的烟袋锅子。
“成,就这么办!他爹,你赶紧去找村长,马上!”金氏催着张老汉。
张老汉起身便出了门。
“什么?张老汉,你要将大栓除族?”
西乌村村长一脸不可置信,掏掏耳朵,再三确认。
“对,老大媳妇不敬婆母,上次把金氏都打了,这样的媳妇我们张家没休了就算对得起她了!家门不幸啊,平哥儿这孩子是教不好了,可大贵他们以后还得过日子呢,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张老汉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西乌村村长真想一巴掌扇他脸上,让他清醒清醒,上次被打的是英子娘好不好?
你们一家子把人家群殴了好不好?
把人家水缸都砸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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