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在烟雨湖中晃荡着,湖中起了一丝微风,一时间只有船夫划船的声音。
“乐乐。”沈淮安突然出声唤道。
柳乐靠在肩头浅浅的应了一声,“嗯。”
“喜欢京城吗?”沈淮安担心柳乐不能习惯,怕在这儿乐乐过得不开心。
柳乐柔声道:“喜欢的。”
“小安在这儿,绒绒也在这儿。”
他喜欢京城,不是因为这个地方,而是因为这个地方有他喜欢、在意的人。
正如他莫名其妙的来到大周一般,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也是因为这里的人而是这个地方。
沈淮安的心底有一处软了软,“辛苦乐乐,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咱们就一起回柳家村。”
“带着小崽崽,还有大哥大嫂他们。”
柳乐的手抚着凸起的肚子,心里有了些意动,“你说,是小汉子还是小哥儿啊?”
沈淮安握紧柳乐的手,“像乐乐的小哥儿就好。”
柳乐又说道:“像你的小汉子也很好呀。”
“都好。”沈淮安笑着道。
“哎,你看,湖里还有鱼!”柳乐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指着湖里的鱼,十分惊讶。
沈淮安揽了揽柳乐,船四周没有什么遮挡,稍不留心就容易掉进湖。
“这是不是专门养的呀?看着品种还挺珍贵的。”柳乐不了解鱼,但瞧着湖里这几尾通体红色,鱼腹处还夹杂着几缕金色。
沈淮安也深以为然,“喜欢的话,咱们在府中也养几尾吧。”
柳乐飞快的摇头,“算了算了,我看看就好。”
“越是珍贵的鱼,越要精细的养着,不能有一丝的懈怠,养好咱们的绒绒就好啦。”摸了一把狼头,舒服的让小狼崽眯起了眼,似是听懂了柳乐的话,搭在脚边的尾巴晃荡的越发活跃。
小舟从湖的一边到了另一边,足足晃荡了小一个时辰。
柳乐兴致高昂不让沈淮安抱他,直接一个跨步跨到岸上,被沈淮安及时扶了一把。
到了这一侧的岸边,离那几座小屋的距离就近了不少。
“住这儿还挺有几分雅致。”柳乐往小屋那边瞧了瞧,有感而发道,声音很小,估摸着沈淮安没有听到。
不远处有几个穿着白色书生袍的学子,围在一起,似是在饮酒作诗。
相约郊游的也有不少女娘哥儿,纷纷被那几个书生的吟诗声所吸引。
在大周朝也是如此,女娘哥儿对读书人的推崇一如既往,瞧着几个女娘哥儿面色红晕的瞧着那边,便知是春心萌动。
柳乐觉得有意思,完全就是想看看热闹,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有勇敢的人。
“你以前也参加过这种作诗会么?”柳乐好奇道,那些人的年纪估摸着和沈淮安差不多。
沈淮安那边看了看,“参加过一次,没什么意思,就再也没去了。”
柳乐眼珠子动了动,一瞧就知接下来这句不是什么好话,“那当时有找你递荷包的哥儿、女娘么?”
沈淮安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柳乐,委屈道:“我收过谁的荷包,乐乐不清楚么?”
柳乐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当时他送的那个荷包可是太磕碜了,针脚又稀疏又乱,边角都没对齐,“我的意思除开那一个之外,有没有其他的?”
“没有。”委屈的语气没有半分变化。
这一刻柳乐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不可原谅!
“那你参加诗会那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么?”柳乐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沈淮安好好想了想,才道:“可能那次的酒格外难喝吧。”
唯一的一次诗会还是被江易之硬拉去的,结果去了只待不到一个时辰,他找了借口就溜了。
明面上说的是诗会,实际哥儿、女娘的选婿大会。
当时有好几个哥儿、女娘想要将表示心意的荷包送给沈淮安,但当时他已对柳乐心存情意,找了借口避了过去。
“酒?你一直都不喜欢喝酒。”柳乐嘲笑道,沈淮安确实不爱饮酒,无论是多么名贵的酒,从来不会觉得好喝。
平时生活中也不会饮酒,问其原因,沈淮安的答案是酒会让他沉沦迷失,他不愿意被情绪裹挟。
沈淮安碰了碰柳乐的侧脸,一本正经道:“乐乐也不喜欢,只要喝了酒,就不能亲乐乐。”
“咳——”柳乐被尴尬的咳了出来。
这事儿还是不要拿在明面来说为好,青天白日的不适合谈论此事。
“那咱们往回……”柳乐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厮快步走到两人面前。
“请问是沈公子么?”小厮先行了礼,随后才毕恭毕敬道:“我们王爷有请。”
从这个小厮走过来,沈淮安就觉得有些眼熟,近了瞧,更觉眼熟,又听是“王爷有请”,直接对上了记忆。
“闲静王?”
小厮应道:“王爷今日来此地钓鱼,见着沈公子和夫郎,特邀一叙。”
沈淮安点头道:“带路吧。”
小厮走在前面引路,沈淮安和柳乐落后两步。
柳乐小声道:“看来真的不能私下议论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