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侯富贵又在颠倒黑白胡说八道,老太太问他:“淑娴来到我家,脑袋后有两块疤痕,是不是你这个弟弟打的?你抢她食物,还用石头砸破她头,你这个娘用草木灰胡乱按在伤口上止血,还警告她不许让她爹知道,可有此事?明明淑娴才14岁,你为了那50块大洋骗我们说她16岁,你贪得无厌三天两头来杜家哭穷要钱,一共要了杜家120块大洋,她爹知道了气得一口气没倒上来也死了,你派你儿子来报丧,说买不起棺材,杜家不光给亲家买了棺材,办丧事所有的费用都是杜家出的,我没有说错吧?下葬了亲家后,你带着你儿子来又要30块钱说是要买地,我们看在儿媳妇面上又给了,后来一打听是你儿子抽烟膏......”
老夫人的话铿锵有力,说的她们母子脸上不自在,几乎所有人都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们。
“杜家家大业大这话不假,但是有多少钱也填不满你们这个好吃懒做的窟窿,问问这些受苦人,如果手里有一百块,他们能置办多少地?够买好几个院子了吧?我媳妇顾念你照顾了他爹几年,给了你20块,说从此和你们母子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两家再无往来,我说的没错吧?”
他们母子一言不说了。
老夫人接着说:“你刚才说我们为富不仁,我们看不起你这个穷亲戚,让大伙说说,哪一位亲家能像杜家这样养着你们全家?哪一位亲家负责安葬媳妇的爹?我的丫鬟雪儿也是穷人,而且你说的一点没错,她是一个乞丐在死人堆里捡来的,我媳妇因为自己也讨过饭,所以非常可怜这个瘦的像干柴一样的小姑娘,当时这孩子已经病了,老乞丐就那样随便扯着快要病死的雪儿在雪地走,我们给了他一碗饭,老乞丐只顾着自己吃,不给雪儿吃一口,还说准备把她卖了,当时这孩子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我二话不说用十块钱买下她,如果不买下她,她也得活活饿死。为了让她恢复身体,我儿媳妇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吃,杜家从来没有错待过她,长这么大没有挨过打,没想到今天,你竟然在我媳妇的灵前伸手打了她一巴掌,谁给你的胆量搅扰我媳妇的灵堂?我就想问问你,一个断了来往20年的亲家,你今天上门究竟想干什么?”
杜小瑞从头到尾听完老夫人讲话,他才明白他娘的身世原来这样凄苦,他紧握拳头看着侯富贵。塔斯哈看了他一眼,向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侯富贵说:“我们听说我姐姐死了,是日本人杀了我姐姐,我们就想给我姐姐讨回公道。”
“怎么讨?”老夫人问。
“当然是让他们赔钱!不能就这么算了,要跟他们要100块大洋,不,要200块大洋,我以前年龄小不懂事欺负我姐姐,但是我现在是成年人了,我要替我姐姐做主,找日本人赔钱!”
一直站在人群里听老夫人讲话的珍妮和小燕看着这一切,觉得这些是因为她们造成的,心里的内疚更加深了一层。
大家一听,原来这一对儿无赖母子上门是为了钱,刚看了那女人的大哭还真以为她有多伤心呐,大家都气愤的恨不得赶他们走。
老夫人不知道渡边和竹下被吉田一郎活剐的事,她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儿媳妇的命不是用来换钱的,至于给我媳妇报仇的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袁氏一听赶紧说:“亲家,不管我们以前有什么过节,人总是我们袁家的闺女,你说不要钱就不要了?你说杀人偿命,难道你们杜家还敢杀日本人不成?再说了,杀了他们有什么用,还不如要钱来的实惠。”
老张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愤怒的说:“既然你们要为太太做主,也知道人是日本人杀的,那就请吧!去找日本人讨要说法去!去跟日本人要钱去!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
侯富贵猛地站起来冲着老张大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老太太一拍椅子扶手厉声说到:“这是杜家的管家,是杜家的大掌柜,杜家大事小情张管家说了算!他现在要把你们打出去没人敢拦,你说他有没有说话的份?”
巴图鲁见这母子俩实在太无赖了,他从旁面站起来说:“杀人凶手已经死了,我们的仇已经报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刚才巴图鲁坐在上院的一个凳子上一直听老夫人说话,站在老夫人椅子背后的丫鬟们挡住了他的身高,所以这母子俩没注意他,现在突然看见高出正常人一大截又高又威猛的巴图鲁时吓了一跳。
“死、死了?谁杀的?”侯富贵结结巴巴的问,他真担心巴图鲁突然向他走过来拧断他的脖子。
“谁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凶手已经死了,我嫂子也瞑目了,你们继续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不介意把你们母子拎出去。”巴图鲁不动声色说。
“姑父!不要和他废话,把他们扔出去。”
身穿孝衣头戴孝帽眼中喷火的小瑞早已忍无可忍了。
塔斯哈盯着侯富贵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个外强中干的无赖。
“你们是不是打听到我儿子不在家就敢跑来撒野?真当我老太太老弱可欺?不瞒你们说,只要我老太太一句话,你们母子俩就得横着出去。”
大家都看笑话一样看这母子俩,这时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