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是个不苟言笑的女人,之所以让人叫狼女,除了她从小的乖张性格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身上有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质,不论男女,只要是外人都害怕她身上的一股劲儿,说是戾气倒也不像,长大后的她并没有欺负过任何人,也没有对家里的下人横眉冷对过,反而经常给下人们带一些山里的好东西。尽管别人给她起了外号叫狼女,她也没有生多大气,好像别人叫她什么无所谓似的。
她能忍受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确切的说是根本不在乎别人对她说什么。但是有一点她绝对不会忍受,那就是家人和弱者受到欺凌时,她绝不忍受,甚至绝不原谅。听到这个疯女人遭受到如此大的伤害,杜鹃整顿饭下来都生着闷气。塔斯哈为了让她高兴起来,就说想到省城的山货市场转一圈散心。
说起来是山货市场,其实并不全是卖山货,各种活体动物也在这个市场贩卖,尤其是杜鹃喜欢的那些小动物。
“黑豹死了。”走在街上的杜鹃对身边的塔斯哈说。
“啊?怎么死的?”塔斯哈被这突兀且伤心的事吓了一跳。黑豹是家里的母狗果日和昆仑生的孩子,今年已经13岁了,果日死了后,昆仑也到狼群当了狼王,原以为家里从此就只剩这一只狼狗了,没想到昆仑把山神和山鹰送到家门口,从此家里又开始狼狗成群。现在黑豹死了,家里只剩两条真正的狼了。
杜鹃说:“上个月家里发现黑豹不想吃东西,你爷爷说按照狗的年龄,黑豹也算是老年了,估计胃口不好,就给它吃了半盆肉糊,第二天就发现它不见了,后来在小树林草滩里发现了它卧在那里的尸体。”
巴图鲁看了杜鹃一眼没有吭气,他想着赶紧到山货交易市场去,不论哪个地方的山货市场,都会有卖狗的。他不善言辞,但心里装的全是杜鹃。
其实大家原来的目的是想让杜鹃散散心,以免她不言不语在省城又惹出什么祸事来,杜家因为她闯下大祸才不得不来到这里,如果她在这里再闯祸,杜家还得继续逃。
谁也没想到,她在这里得到了一个她认为比那几十箱金元宝还要珍贵的宝贝......
到了山货市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杜鹃看见两个商人为了争夺一支老山参争论不休,她不屑的对紧紧跟着她的石榴说:“石榴,就刚才那么大的人参我们大山里多得是,到了这里反倒成了宝贝似的。”
石榴知道她一中午就不高兴,立马点头认可她的话,同时没忘把自己推销出去:“就是,没见过世面,我和虎子哥完婚以后每天在树林挖山参到集市上卖,羡慕死他们。”
除了小瑞咬牙看着石榴,其他人都在笑,这时杜鹃突然盯着旁边一个人一动不动了。
一个中年人穿着脏兮兮的羊皮袄邋里邋遢的站在街边,他的怀里抱着一只半大小狗站在寒风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这只小狗浑身漆黑如墨,但是它的四个蹄子却是非常稀罕的铁锈红,它的眼睛上方同样有两个铁锈红的小圆点,看起来非常漂亮。来来往往的人看见这只狗稀奇,都想摸一下,但是无一例外都被它咬了。卖狗人不停的和看狗的人唠叨着:“别摸,别摸,千万别摸啊!它很凶!”
“晚上要请几个日本朋友喝酒,正好炖一只狗驱寒。”
两个朝鲜人一边走一边嘟噜嘟噜交谈着看到这只小狗便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掏出一块大洋要买下这只小狗炖了吃。
这卖狗人瞟了眼那一块大洋,把脸转到一边没理他。
这个朝鲜人不高兴了,他粗声粗气说:“喂!我要买下这只狗。”
卖狗人看着他手里的一块大洋说:“你一块大洋就想买我的狗?哼哼!”
这个朝鲜人说:“一块钱还嫌少?前几天我们刚吃了一条这么大的狗也才花了一块钱,你这个剔不下三斤肉,一块钱够多了,要不是我没带零钱,你这条狗一块钱都值不了。”他一边比划一边说。
围观的人群里有一个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的中年人鼻子里吭了一声:“哼!狗通人性,吃狗等同吃人!”
这个朝鲜人不乐意了,他正要转头和这个人理论,另一个朝鲜人急忙拉住他用朝鲜语说:“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满人吗?好像是皇族,满人是不吃狗肉的,别惹事了。”
这个买狗的明明可以用朝鲜话和同伴说话,但他偏偏用汉语不服气的大声说:“满人不吃狗肉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朝鲜人喜欢吃狗肉是我们自己的事,与别人何干? ”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好像被日本人殖民了几年自己也变成高高在上的日本人了,面对围了一圈的中国人他竟然生出一种优越感来。
人群里又有一个穿着油光铮亮黑貂皮大氅的中年人冷哼一声:“哼!小岛之上物资匮乏,蛮化未开的野蛮人哪里懂得噬灵兽视同嚼人肉。”
这个朝鲜人乜斜着眼睛看了说话之人一眼也冷言冷语起来:“中国倒不是小岛,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却养出了懦弱无能之辈,不也被生活在小岛上的日本人占领了?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资格笑话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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