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刘春花厉声打断了中年女人即将出口的话。
可能是刘春花的声音太大,吓着了中年女人怀里的孩子,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动静堪比惊雷。
林天霞怀里的女宝也紧跟着哭了起来。
同一时间,刘春亮怀里的男宝也张嘴开嚎。
“死丫头,你要死啦,你吼那么大声,把我孙子都吓哭了。”中年女人一边拍着孩子的后背哄孩子,一边对着刘春花破口大骂。
刘从正续弦的事,已经让她不痛快了,刘春花现在还帮着外人,吓哭她的亲孙子。
面对胳膊肘往外拐的外甥女,中年女人哪还有什么好脸色。
“你孙子还把我侄子侄女吓哭了呢!”刘春花才不怕她。
以前让着她,只是不想她娘为难,不想她那窝囊舅舅难做,现在,她娘都没了,她凭什么还要让着她?!
至于她那个窝囊舅舅……
她才懒得管他!
“死丫头,你敢跟长辈顶嘴了,你真是胆肥了。”中年女人气得不行。
“你有长辈的样吗?”刘春花看着泼妇一样的中年女人,神情冷淡。
她爹进去那会,她哥上门去求这女人,想让她去找她在看守所上班的娘家弟弟想想办法,让他们进去见他们爹一面,顺带捎点东西进去。
结果……
这女人担心被他们讹上,直接装病。
她那窝囊废舅舅更是在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选择了躲起来。
这就是她娘口中的血脉亲人,这就是她娘口中的倚仗。
他爹一出来,他们又觍着脸上门。
这样的亲戚,这样的舅舅……
不要也罢!
“死丫头……”中年女人气得浑身发抖。
要不是看刘春花挺着个大肚子,她早上去大耳刮子扇她了。
“李狗蛋,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你外甥女这么顶撞我,你看不到吗?”找不到发泄口的中年女人扭头开始骂躲在人堆里的小个子中年男人。
李狗蛋就是春花娘的哥哥,因为个子小,动手动嘴的能力又不强,成天被自个儿的媳妇欺负。
挨骂受气是常态。
时不时还要来上一顿竹笋炒肉。
在他们那片,是出了名的窝囊废、妻管严。
春花娘还在的时候,看在春花娘隔三岔五往她家送东西的份上,中年女人对李狗蛋,大面上还过得去。
那一片的人哪个不夸春花娘对哥哥嫂嫂、侄儿侄女好。
可自从春花娘没了,就再没人往她家送好东西了。
手心向上惯了,突然没了,中年女人心里能痛快?!
今天来吃满月宴,就是为了划拉点东西,谁知一来就听说刘从正续弦的事。
东西没划拉到,还听闻这么一噩耗。
新人进门,他们以后还怎么来打秋风?!
一想到以后的指望没了,中年女人怎么能不怒火中烧。
家里的“母老虎”和外甥女针尖对麦芒,李狗蛋原本想躲起来的,可又怕动作太大,被“母老虎”看见,只得竭力的往人后缩。
求天上的诸天神佛保佑他。
谁知……
还是被点了名。
中年女人视线看过去的那一瞬,李狗蛋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骂声一出,李狗蛋更是抖如筛糠。
在中年女人杀人的目光中,他抖着腿从人堆里走了出去。
“春花,她无论怎么说都是你舅妈,你怎么能对她出言不逊呢?”李狗蛋努力挺起胸膛,摆出舅舅的派头。
刘春花气笑了。
她和她哥求上门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她是他们的舅妈?!
他们只是想见他们爹一面,又不是让他们干啥违法犯罪掉脑袋的事。
他们怎么做的?!
给她做长辈……
他们不配!
“你们也别在这儿给我充长辈了,我告诉你们,我娘没了,冤大头也没了,你们想要的,我和我哥可给不了你们。”刘春花直接了当。
面对不要脸的人,你只能比她更不要脸。
“死丫头,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问你们要过东西?”中年女人眸光闪了一瞬,随即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春花娘送回去的东西,都是她自个儿心甘情愿送的。
他们又没有张口问她要。
“你们没要吗?我娘每个月送去你家的钱和票都喂了狗了吗?”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刘春花也没了顾忌。
“你们是没明着要,你们只是天天跑到我家来哭穷,今天说家里没粮要饿肚子了,明天没钱买药要病死在家里了。”
饿肚子……
她那窝囊废舅舅人窝囊,修车的技术却不窝囊,一个月的工资好几十块呢。
还有她那白眼狼大表哥,也是修车厂的技术骨干,工资和她窝囊废舅舅不相上下。
父子二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近百块的收入,还有她那个临时工的表嫂,工资虽然不高,一个月也有二十来块,三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一百多块了。
也只有她娘傻!
会相信那家子白眼狼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