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笑意很轻地勾了一下眼尾:“你准备户口薄做什么?要跟我结婚啊?”
“我没有给您压力的意思。”
“我只是想告诉您,我追求您的行为是认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是冲动之下,我的思想产物,也不是为了转移您生着我的气的注意力。”
“这是我的诚意,我的准备。我想告诉您,我已经做好了结婚的准备,而选择权,它一直都会在您的手里。”他又说:“我也已经规划好了我们的一生。”
他说,我们的一生。
如此郑重的决定,他就这样神色平常地道出了口,仿佛于他而言,只是,他决定好了,他们明天的早餐,吃点儿什么。
“生育问题也考虑过了?”
婚姻、生育、疾病和死亡。
他都思考过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只回答了她问的生育问题。
“如果您有生育的计划,我会和您一起照顾好他/她,会全心全意陪伴、教育他/她,也会教给他/她一些才艺和技能。”
“如果您没有生育的计划,丁克,领养,或者以养宠物来替代家庭对孩子的情感需求,我都已经考虑过了,也都分别思考好了对应的行动路径。”
他说:“在我这儿,您始终拥有优先选择的权利。”
“你自己没什么想法?”
“我认为在生育问题上,男性的话语权不足,所以,我想做一个拥护者。”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抛进澄净的湖面,沉入湖底,在时舒的心池上,漾起一圈一圈的縠纹。
涟漪散尽后,时舒平静地移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轻垂眼,时舒捏着他户口簿的手,手指轻颤。
但很快,恢复如常。
她看见,他站在门外。
门檐挡去大部分的雨水,仍有少量落在他的身上,他清爽的短发,黑韧干净,额前染着湿润。
简单的白衬衫搭配西装裤,布料抿去一些水渍,色泽加深,皮带勒住他的漂亮线条的腰身,劲、窄、韧。
他身上那些少年气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既能在工作中和她形成默契配合的伙伴搭档,又能无微不至地润入到她生活中的,一种理想型的伴侣关系。
他沉稳挺拔,性子温柔温和,关键时刻却又坚定,有能够让人感觉到心安的力量,一种值得信赖的,所谓的为人夫,为人父的感觉。
时舒:“说说看,你的规划。”
很明显,他懂她的需求。
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工作的时间和您一起工作,在工作中替您分忧,担去我能够承担的全部工作职责,这种全部是相对的,是会一点点延展铺开的,是会变得更多的。”
“我知道,现阶段我离优秀的总裁助理还有很遥远的路要走,我今年二十三岁,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努力和成长。我可以向您承诺,您可以尝试在我身上赌一把。”
“并且我为此做了一些学业上的规划,这一项,我等一会儿再和您详细说。”
还是说回工作上来——
“您可以向我倾诉您的情绪,正面的,负面的,您可以向我吐槽甲方乙方第三方,工作压力,又或者是吐槽我,都不需要有任何保留、防备和哪怕一瞬的迟疑。”
“我可以充当您情绪的中转站,也可以成为,为您鼓掌和手捧鲜花的那个人,我会把这些看成是我的义务和责任,您不用担心我会敷衍您,守不住秘密,又或者是背叛,那些……都不会发生。”
这是工作方面。
还有生活方面。
“照顾您的生活起居,一日三餐,我已经和您磨合过一段时间,相信您心中已有评价。”
“我有一定的生活技能,我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虽简单却健康,我有收拾庭院、布置布局、做家务和做饭的习惯,这些不是为了迎合您、讨好您而去伪造的非我意愿的行为,而是我原本就已经养成的习惯,我可以长期坚持所做的这些事情,是可以和您形成良性互补的生活状态。”
她心里当然自有评价。
时舒因此眼中的笑意加深了些:“但我有家政阿姨、家庭厨师、庭院管家,宠物训练师等等,一切我可能会需要的,能够照顾我生活的社会角色。”
徐欥沉默须臾,说——
“家政阿姨会将您的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但她不一定会每天关注气温的变化,随时提醒您添衣减衣。”
“名厨擅长烹饪各种菜系,但他不一定知道,向来口味清淡的您,偶尔想吃酸甜口、偶尔想吃清水涮火锅的临时起意。”
“庭院管家擅长打理庭院,但他不一定知道您给流浪的小动物在雨里撑起一把伞,您的未尽之言,是想要他贴着墙角,为流浪的小动物建一个栖身的庇护所。”
“宠物训练师会将家庭宠物照料悉心,训练他们学会讨主人的欢心,为主人提供情绪价值,但他不知道,您也会因为一条无辜小生命的逝去,怀念它数十年。”
徐欥:“我能够及时察觉您情绪的细微波动,不是因为我是高敏感群体,而是因为我在乎您情绪的变化。因为足够在乎,足够在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