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同学聚会时的那种感受,对徐欥的态度好了不少,他感同身受地说:
“当你的同学都混得有头有脸,而你却混得很一般的时候,是会对同学聚会比较抗拒。”
“别人都是别墅豪车,而你什么都没有。别人要么是家里有,要么靠自己做生意赚得盆满钵满,而让你引以为傲的居然只能是,你跟了一个好老板。”
张骆略为同情地看了徐欥几眼:“啧啧,不过没关系,至少你还有一张凑和能看的脸,嗯……身高也凑合……好吧,你身材也凑合……我上点心,给你好好做个妆造,没准儿,你哪个富婆同学就看中你这华而不实的外表了。”
徐欥:“……”
因为时舒的特意交代,张骆终也是识趣的。
他给徐欥做完妆造,捏着他的下颌,以上下左右的视角端详了一遍,感慨:“你这张脸啊,还真是一张会让男人看了嫉妒,女人看了低头的脸。”
他又说:“你上学的时候,男同学没少对你使坏吧?你的男生缘一定很差,但你女生缘应该还不错。”
“都不好。”徐欥说。
“为什么?没有女生暗恋你吗?”
“不知道。”徐欥摇摇头:“我没交过朋友。”
张骆有些意外:“一个都没有?”
“嗯。”
“为什么?”
他没上过幼儿园。
直接步入了小学阶段,适应环境的能力差了一些,加之寄人篱下,学会的首先是察言观色,然后才是建立在察言观色的基础上的,表达自己。
也可能是因为他比较慢热,性格乏善可陈,别人短时间内没有办法从他这里获得反馈,就自动都离开了。
“可能大家都觉得我无趣。”徐欥说。
两个男人聊到这儿,空气突然凝固住。
过了好一会儿,张骆才收起工具,说:
“好了,你自己看一下,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我再按照你的想法,进行调整。”
他其实对于自己妆造前后的感受差异并不大,但为了表示对妆造师的尊重,徐欥还是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谢过张骆,并表示张骆老师做得很用心,他没有想要调整的部分。
“我很用心?”
“嗯。”
“你真的不是在阴阳我?”
徐欥:“真情实感。”
张骆:“……我好像被你征服了。”
时舒打电话的声音在门外停止,贝壳门帘掀起一阵轻促的脆响,很动听。
时舒要进来了。
他们要离开了。
徐欥突然问:“张老师喜欢极限运动吗?”
他这话问得莫名,张骆嗤笑一声:“你看我这样,像是有时间喜欢极限运动的人吗?”
徐欥笑了。
张骆觉得见他这两次,他这个笑容最好看。
他之前可能是防御姿态,虽然爱笑,但那笑容中多半礼貌客套,其实挺生疏的。
但他这个笑容很甜。
干净治愈,像海风一吹,就抚平了汹涌澎湃的海浪叠起的层层縠纹,圈圈褶皱,只留下了被海浪拍打上岸的贝壳,串成了阵阵清脆的贝壳风铃声。
和耳边门帘的声音重合。
有人踩着贝壳风铃的声音,进来。
张骆自认为过得糙,他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也会因为一个男人乖乖甜甜的笑容,而感觉到世界的片刻安宁和温暖随性。
他有一瞬间似乎明白了——
为什么孔雀石挂链会在他那儿了。
扬帆起航。
深海莫测。
她是灯塔。
他是港湾。
张骆说:“我觉得你还挺有趣的。”
-
冯彤的私人会所。
徐欥把车钥匙交给会所的泊车管理员,为时舒打开车门时,他注意到她的手包在他手中的高度比平时沉了一些。
他因此问:“您提了什么?”
时舒眸色一沉,很快神情又有所缓和,眼底染上了几分他看不懂的情绪。
她短促地笑了下:“初次见面,给你的老朋友们准备了点儿见面礼。”
徐欥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
他也没多问,下意识地伸手替她:“那我来提。”
时舒笑着躲了下手:“不用,别吓着你。”
她和他说话时,徐欥又觉得她眼底的沉色散尽,堆了几分散漫和轻柔。
陈卓白攒的局安排在一楼最外面的包厢,私密性不算好,从与冯彤关系的亲疏来看,这样的位置,只能说是属于最外围。
徐欥和时舒走在外面雅致的走廊上,便能听到包厢里面传来的阵阵热闹。
时舒突然停下了脚步。
徐欥问:“您怎么了?”
时舒食指抵唇:“嘘。”
“我跟你,听一会儿墙根。”
徐欥便如她所吩咐,脑袋微偏,乖乖地做聆听状,从他这个视角,视线稍一专注,便可以看到她饱满的耳垂上正佩戴着和项链同系列的珍珠耳环,她……
她的耳朵,轮廓弧度流畅优美,白皙细腻,她耳后有一颗浅色小痣。
褚秘书长曾经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