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之下的血海空荡荡的。
冥河坐在十二品业火红莲之上,全神贯注的看着各位魔王的战况。
“自在天波旬不贪图战功,及时撤离改变进攻对象做得很好。”
“大梵天、湿婆稳扎稳打也不错。”
“欲色天太急功近利了,容易掉进陷阱啊。”
冥河好久没有生出这种紧张感了,阿修罗族刚刚才立族,是他冲击祖境最大的依仗,代表着杀戮的阿修罗族能有这样出去的机会很不容易,这次之后,还不知要等多久。
也就是说错过了这次,他恐怕再也无缘祖境。
所以他才下了血本,并且将阿修罗众一分为四,就是为了最大范围的吸纳新血液,搜刮新灵魂。
天地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一次吃饱。
他以无数低等阿修罗众流血乃至真正的魂灭为代价探路,就是为了暂时避开绝不可招惹的大能和势力。
其实他提醒过欲色天,让她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家伙,但欲色天的傲慢偏执令她很少会听进别人的意见,她还是冲进了妖族的大本营,在红纱飘飞的宫殿之下,肆无忌惮的杀戮。
这是魔性,四大魔王都有魔性的一面,冷酷、多疑、傲慢、阴险。
就连创造他们的冥河本人都不会去轻易压制他们的魔性,魔性越压反弹越大,他要用他们,所以他给了他们最大自由,魔性释放,会让他们更放肆,更大胆,更疯狂,更无法无天,这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放任了她,也是放任了所有魔王魔将。
想干什么,就去干吧!
魔,没了束缚,才能干出丧心病狂惨绝人寰的事来。
······
十万大山里,为首的那位四臂舞动的婀娜女子,终于忍不住了。
其实她跟欲色天魔王很像,是冥河创造欲色天之前,无数的失败品中的一位,虽然实力只有地仙境,性格却是一比一的复刻出来。
就连欲色天本人都不喜欢她,把她抛给了自在天波旬。
她对着涟熠道:
“杀你者,黄欲女。”
涟熠不客气的回道:“杀你者,涟熠。”
“咯咯咯咯……”
黄欲女笑了,笑得令人酥麻,直搔人心,她四条如蛇滑腻的手臂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勾了勾手。
四个方向皆冲出一把修罗旗。
“我决定了,要将修罗旗插在你现在所占的位置!”
黄欲女一手抓起修罗旗,莲步轻迈,不疾不徐走向涟行山,她身后血浪滔天,卷起一条猩红血舌,好似饥渴难耐的嗜血巨兽不断伸出猩红舌头舔嗜苍天。
黄欲女走在血舌之下,渺小的可怜,但她却像牵着狗的主人,血舌亦步亦随,乖乖跟在她屁股后面。
她止步于雾影山,青娑带着众妖早已经逃离到涟行山,涟行山弟子全部收拢聚于涟行山主山区域,这一次无路可退,只能决一死战、
黄欲女身后血浪翻起千丈万丈,一浪高过一浪,她把整个血海都带来了。
这是示威,也是恐吓!
她看着挡在她面前嘶吼咆哮的风暴,伸出一根指头,轻轻一点,风暴就像一只纸老虎一般被捅破了,露出一个通道,风、火、沙、雨都被隔离在外。
她又咯咯笑了一声,眼尾上挑的妙目极其多情的看着涟熠,她伸出性感的舌头舔了舔饥渴难耐的红唇。
修罗旗举起,她要血淹了眼前这个地仙境的道场。
涟熠依旧没动,脚牢牢踏在涟行山的土地之上。
和黄欲女不愿踏出血海是一个道理,不愿置身危险之中,涟熠在防暗中的阿修罗,在这种战争之下,公平决战是无比天真可笑的一件事。
黄欲女咂了咂嘴,若这家伙敢下山,她不介意让暗中的姐妹给他一剑,也许两剑,然后再跟他打。
可惜他没有。
涟行山行衡崖,涟熠看到黄欲女不再上前,便又一幅慵懒的样子,躺着开始喝酒。
对伸向涟行山的血舌视而不见。
就连他施展的第一层防御手段,风火沙水障被捅破,他也没有补救。
无数生灵在逃命,在祈求,他不闻不问。
涟行山的弟子活着的就在主山区域中,其它的生灵是生是灭,与他何关?
就连山中弟子,看到血海离的这么近了,妖心动荡,气运不稳,他都没有去安抚。
也许他真的醉了。
“轰······”
血海侵入了涟行山,山河漫过,尽染血色。
百里百里,血海淹没。
有生灵死吗?
有,很多,那些有根难移动的花草树木,那些有翅飞不过米许的昆虫,那些有尾游不出水的鱼虾,那些有腿跑不过丈余的野兽,有太多的生灵。
生灵涂炭,不过如此。
涟熠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
就只管喝酒。
直到黄欲女快来到涟行山主山了。
涟熠才收起了酒杯站了起来,他摸出了两把刀,灵力一股脑注入,在他体内五行场域不断的被抽取灵气,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榨干最后一个场域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