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寻找尸骨,掩埋尸骨,砍灵树,造木碑,鞠躬。
始于遗产,忠于内心。
每一副尸骨都不完整,有些头骨碎掉,有些缺胳膊断腿儿,找了好一阵都没找到残缺的肢体,满眼的无奈。
几乎可以想象到他们生前的惨状。
战争就是一座无情的绞肉机。
数百座坟墓矗立着,微风轻抚,漫天的蒲公英飞舞着,盘旋着,似乎在述说他们的道别。
老头儿也不知道残魂飘了多久,记忆已经模糊,但是依旧记得他们的名字,他们的笑容犹在昨日。
可惜……
想到过往,眼眶立马有些发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老头儿,你的尸骨呢?”阿瑶细数着坟墓,一共108座坟墓,都刻着字,好像……就是没有老头儿的。
“不应该啊!”老头儿用力扯着他的白发,的确没看见他的尸骨,“不知道嘞。”
想到一种可能,他的魂体往后靠了靠,“可能我的尸骨还在战场……”
阿瑶:“……总感觉被你坑了。”
“罢了罢了,你也帮我埋了108副尸骨,够了。”老头儿挥了挥手,也释怀了,他变成什么孤魂野鬼也无所谓,只要他的乖徒儿们不曝尸荒野就好了。
他一挥袖,一颗洁白无瑕的珠子就飞进了阿瑶的脑中,他大笑两声,“这是我生前收集的丹方,这种传承可是好东西呢。”
阿瑶瞅着脑袋里多出来的东西,咋说呢,不好不坏,其实她更肤浅,更想要灵石这种通用的货币。
“我目前也出不去,你把刚才那碗给我看看呗!”
看出了阿瑶眼中的警惕,他笑了笑,掩盖了眼底的狡黠,摊摊手无辜道:“我就一孤魂野鬼,还能抢了你的饭碗不成?”
也对哦,阿瑶放松了下来,将绿碗拿给他看,老头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麻溜地钻了进去,舒舒服服地瘫成一张饼。
阿瑶心中猛然一紧,一把甩出手中的绿碗,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你个猥琐小老头儿,不是说了不抢我饭碗的嘛?”
还满口的尊老爱幼,尊老爱幼,你这人都为老不尊呢。
老头儿很是激动,反驳道:“我说了不抢啊,我住一段时间而已。”
“……”
“挺舒服的。”老头儿翻了个身感叹,随后闻到某股奇臭无比的味道,感觉神魂都要原地升天了。
飘了出去吐着彩虹条,“就是臭了亿万点点,你不会用这碗装了屎吧!”
他神色骇然,道不清的恐惧震慑。
“刚装过螺蛳粉而已,你不懂欣赏,闻着臭,吃着香。”阿瑶一脚踢开他,捡起了地上的饭碗,用久了还是有感情的。
老头儿吐完后又凑了过来,贴心地给她科普起来,“这可是普通的饭碗,此乃镇魂盆,可以养魂,也可拘魂。”
“拘魂?”阿瑶问:“什么人的神魂都可以拘吗?”
之前零零碎碎的,也在食堂打听到了一点事儿。
如果可以,她想把魔尊的神魂给抓出来,这样谢师兄就还是谢师兄了,不再是魔尊的容器。
天下也能容得下他,他也能生活在阳光之下,不再背负属于魔尊的骂名。
“当然,只要使用者的神魂比被拘者强大就行。”老头儿搓了搓手,朝她抛媚眼儿,“所以我现在能住进去了吗?”
住倒是能住,就是怕这脾气大的猫崽子把这碗也给扔掉了。
他就又得变成孤魂野鬼了。
而且这娃子身上的气息不凡,而且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掩盖了,造成了一种四不像的感觉。
恐怕来历不凡。
身为宗主,他的一生都在为宗门而战斗,太苦,太累了,现在死了就想出去看看沧澜界的大好风光。
无怨无悔。
阿瑶腰间的储物袋动了动,一只小脑袋很快就冒了出来,“喂,你们干嘛呢?外面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气鼓鼓的猪儿虫钻了出来,骂骂咧咧的。
“额……你这是收的……”老头儿目光炯炯,脱口而出,“大青虫?”
他嫌弃的不行,太丑了,看一眼就是玷污了他的眼睛,可以说是跟阿瑶写的字同一个级别。
打扰了,打扰了。
猪儿虫气的火冒三丈,跳起来蹦跶着,“小小残魂,竟敢……”他话都话没说完,就被阿瑶一脚踩扁了。
【随便系统:猪儿虫被踩扁,能量+5。】
…………
阿瑶被迷雾包裹后,水镜里也消失了她的踪迹,其实她进入的有两个迷雾阵,一个是老头儿布置的,一个是长老布置的。
“路子瑶那儿怎么起雾了?”
“不知道哎,可能是踩到了某种阵法吧!”
“这场团队赛不是寻找木牌的嘛?怎么还有阵法?”有弟子不明所以,记得上一届的宗门赛就没有阵法。
当然,这些个阵法就是田真长老布置的,年年都是一样的套路可不好玩,要玩就玩把大的。
玩的就是心跳与刺激。
年轻人就是不能一帆风顺。